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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還是住在孃家沒有回來,兒子吳昊也隻身去了國外說是散散心。父親偌大的房子裡,少了小輩們的歡聲笑語,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大年初六的下午,那天的太陽極好,天氣也出奇變得暖和起來。吃過午飯,顧芬和妹妹看著父親睡著了,就一起坐到院子裡喝茶曬太陽。

“我看楊光他們這一走,你怎麼就沒著沒落的了?”顧芳笑著問。

“咳,你瞧瞧我們這個家裡,孩子們怎麼都七零八落起來。”顧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真是兒大不由娘啊,都自己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現在也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讓他們自己去過吧,我們的生活裡不也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其實都正常。”顧芳說,“你還記得梅葆說過的話嗎?現在是兒媳和婆婆的美好時代,因為我們一方是獨立自信,一方是獨立從容,誰也不啃誰。”

提起董梅葆,顧芬又陷入了沉思。她是做到了獨立自信,這半年多承擔著家庭的大部分責任,可從沒聽她叫苦和抱怨,那小日子依舊過得井井有條,不僅自己每天光鮮亮麗,丈夫和孩子也都被她收拾得體面漂亮。小兒子的幸福,顧芬是看在眼裡的,楊光也因此長大了很多,雖說工作還沒敲定,但經常去上課充電看書學習,早不再是以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自己好像獨立了卻沒完全從容起來,還在耿耿於懷那點舊事不肯放下,以至於這個春節也沒跟丈夫回去看過他的父母,自己的公婆。

此刻,楊光和董梅葆正漫步在西子湖畔。冬日的杭州籠罩在一派江南的濛濛煙雨中,卻並不冷,無風,雨只是靜靜地下,多了些水墨般的韻味。斷橋邊,楊光撐著傘攬著梅葆的腰看著風景,湖中依舊有幾隻輕舟緩緩駛過,不知道那裡可有白娘子與許仙?

遠處的蘇堤隱約可見,綠樹依舊蔥蔥,傘花成雙成對。雷峰塔沒有夕照,卻有薄霧漫起,可是那青蛇駕雲而來?湖中雖已是殘荷一片,卻留下了傲然的風骨,讓人體會到花開那時的無限風情……

晚上,梅葆的爸媽在西湖邊的一家老字號餐館裡請一家人吃飯。自從小女兒結婚後,董延年家裡人這還是第一次聚齊。兩個女兒,兩個女婿,兩個外孫,兩個老人。西湖醋魚、叫花雞、東坡肉、老鴨湯等南方特色美食擺了滿滿一桌子,讓楊光大飽口福。來杭州兩天了,南方的春節和北方不同,是一種低調的喜慶,梅葆家裡的氣氛和自己家完全不一樣,是一種和睦的默契。

可假期還沒結束,楊光家裡就出事了。半夜電話響起,楊光他們被告知,外公忽然病危。董梅葆把孩子暫時託給父母照看,自己則和楊光乘第二天最早一班飛機回了北京,可當他們倆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外公已經在當天駕鶴西去了。

舅舅和姨夫在商量著葬禮的事情,婆婆顧芬因為過度傷心哭啞了嗓子,說話都吃力。楊毅和吳昊也相繼趕回了家,一家老小誰也沒想到外公會走得那麼突然,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姨紅腫著眼睛跟孩子們嘮叨,說是外公吃晚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和平常一樣坐在電視機旁邊看新聞,到了快睡覺的時間扶他起來洗漱,外公突然就倒了下去。於是大家趕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可送到醫院他也沒有再醒過來。

那幾天,家裡來來往往弔唁的人不斷,大家各有各的事情都忙成一團,林清也過來幫董梅葆做了很多雜事。傷感的氣氛一直籠罩著家裡的每個人,有時候做好的飯菜都沒人有心情多動幾筷子。婆婆顧芬更是迅速地憔悴下去,父親一直就是這個大家庭的主心骨,也是她最崇拜的人,如今他走了,顧芬幾近崩潰,但還是硬撐著操持父親的後事。

在八寶山殯儀館做最後的告別時,婆婆終是支援不住,中途兩次昏厥。可醒過來還是不願去休息,一直跟著去了墓地,直到看著父親和母親合葬入土為安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