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瑤在丫頭的攙扶下,步入澤露殿的浴池。
這浴池竟是由白玉砌成,寬敞無比,足以容納數十人。
池水引自六眼天然溫泉,熱氣蒸騰,煙霧繚繞。
她不禁心生感慨,如此奢華的福澤寶地,帝王待遇果真非比尋常。
今日有幸,她也能親身感受一番。
宮女們小心翼翼地為她褪去灰青色的綢布男裝,那如溫玉般瓷白的肌膚瞬間展露無遺,纖細的鵝頸宛若風中搖曳的嬌花,惹人憐愛。圓潤的肩頭勾勒出優美的弧線,宛如薄雲中初現的昭月,若隱若現。
熱騰騰的水汽瀰漫,池中的玉人兒在朦朧中更顯嫵媚,檀臂彎曲在池邊,將腦袋輕輕擱在臂彎上。
沈玥瑤回想著今日皇后的話語,景如璋說她心思活絡,倒也不假。
看來,日後還得與她費心周旋。
至於溫淑妃,她總感覺有些怪異。溫淑妃作為女主,應是端莊秀雅、落落大方的。
可今日一見,總覺得她變化不小,端莊秀雅固然不假,卻總讓人感到陰森森的。
她泡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才起身,宮女們捧來衣衫,是嬪妃侍寢穿的。
一件月白繡青蓮小衣,一條水色襦裙,外面一件薄如蟬翼的淺緋色綢衣,檀臂腰身,隱約可見,她自己見了都臉紅。
沈玥瑤心下暗嗤,這些皇帝當真是會。
景如璋前往御書房議事,她在軟榻上稍坐片刻,便百般無聊,只得與宮女攀談,豈知她們竟然緘默不語,宛如木頭般呆立原地。
在皇帝左右侍奉,有些言語不可聽聞,有些事情不可目睹。
沈玥瑤心中暗自好奇,莫非她們皆是聾啞之人。
遂講了一則笑話,以試探她們的反應。
“江州久旱,太守請來一位法師祈雨,法師施法完畢,然而半滴雨也未落。太守怒不可遏。那法師卻說,求雨之事豈能如我殺豬般輕而易舉。”
其中兩個宮女似乎聽懂了,將頭深埋,肩膀微微顫動著。
沈玥瑤確定她們並非聾啞人,只是不敢與她交談,不敢輕易發笑而已,她手託香腮,輕輕嘆息並搖頭。
隨後,她起身拖著蹣跚的腳步走向檀木書架,宮女上前攙扶,卻被她婉拒。
她靜靜地立在紫檀書架前,打量著那一排排滿載著知識的書籍。
她信手抽出兩本,一本是《長短經》,另一本是《考工記》。草草翻了幾頁,便索然無味地放了回去。
她暗自思忖,景如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難道他整日裡就埋頭於這些沉悶乏味的帝王學術?
難道......就沒有收藏一些別具一格......不正經的書麼?
她不死心地又挑出幾本,結果依舊是那些帝王之術和儒學經典之類的。
此刻的她,既無聊又不甘心,那顆獵奇的心被窺探秘密的慾望撩撥得愈發難耐,於是她繼續在書架上翻找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
一聲清澈而冷峻的聲音如驚雷般在她身後炸響,沈玥瑤心中一驚,手一哆嗦,手中的書差點滑落。
她抱著手中的書,轉過身,景如璋正眉眼如畫,眸色清朗的視著她。
沈玥瑤心下一慌:“沒、沒幹什麼,無聊想翻本書出來看。”
景如璋見她衣衫薄透,檀臂腰肢隱約可見,面若桃花帶露,長髮半挽半垂,水盈盈的眼眸中略帶慌亂。
他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
不緊不慢地走來,從她懷中抽出書本,低頭一看,竟是《韓非子》。
他輕輕點頭,微帶揶揄道。
“想不到沈采女如此博學多才,連《女誡》都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