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殿裡,食案上擺滿了佳餚,令人垂涎欲滴。
一品魚肚、炙羊肉、羊皮花絲、參雞湯、松子糕……
菜餚都是照著景如璋的口味精心烹製而成,色香味俱全。
宋沅依淡淡地瞥了一眼食案,眼神冷漠,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她髮髻高挽,靜靜地楠木軟椅上。
剛才飲了藥,她飲了口茶,沖淡了口裡的苦澀。
隨即低下頭去看最近新做好的織錦繡麒麟小肚兜,嘴邊慢慢彎了一個笑。
舒心往殿外瞧了幾眼。
“殿下怎麼這個時辰還沒過來?”
“他會過來的。”
小宮女進來做了一福:“啟稟太子妃,太子殿下剛剛去了柳風軒。”
宋沅依一臉從容,只淡聲道。
“知道了。”
舒心神色微帶凝重,替太子妃憤憤不平。
“這個沈側妃,也太不識時務了,也不看看今兒是是什麼日子。”
宋沅依倒是不怎麼生氣,只是冷哼一聲。
“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樣糊塗的事。菜冷了,讓人拿下去熱吧。”
宋沅依不擔心太子不來,她對景如璋沒太多感情,但對於他的性格多少還是瞭解的。
一個女人如果瞭解一個男人那必定也是花了心思的,尤其還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
宋沅依跟景如璋的婚事是從他被立為太子的那一年便定下的。
宋家為了培養她這個太子妃可沒少花心思,九歲便跟著宋母身邊學著操持後宅。
宋母對她極其嚴格,事事要求她做到盡善盡美。
她的言行舉止更是由先太后身邊的貼身嬤嬤親自指導。
在她被定為太子妃的那一年,便有人對她說。
她嫁的是太子,未來的皇帝。
這話像一把枷鎖,沉甸甸套在她身上。
他將來會有很多的女人,而她要做的,並不是如何取悅太子,而是成為他無人取代的賢內助。
妒忌會矇蔽人心,讓人目光變得短淺,她不能有,她將來要母儀天下。
這些至理名言她銘記於心,饒是如此,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情竇初開時。
偏他又長的俊雋,當她的紅蓋頭被太子掀開的一霎那,理智築起的高牆瞬間崩塌。
那時,她還未見過青山,一朝入眼,滿心滿意便都是他。
可景如璋就比她厲害,守的住本心。
她的一腔柔情換不來他的真心,他待她始終淡漠如初。
說好聽點,他們這叫相敬如賓,其實就是兩人在一起沒什麼話語。
景如璋對她的一切都不關心,但也給足了她作為太子妃的體面。
做什麼事,都會按規來。
宋沅依對他的濃情蜜意最終在一個又一個女人進入東宮後轉淡。
她才真正悟到曾經她娘說的都是至理名言,當她再次拾起理智時,花了三年時間,或許連太子都沒感受她的變化。
殿外的值守太監進來稟報:“太子殿下駕到。”
宋沅依將手裡的小肚兜疊好放到楠木小案上,不慢不急的起身。
她知道他一定會過來,不會為了任何人壞了規矩。
見景如璋前來,宋沅依上前深深一福。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
景如璋淡淡道了聲起。
一旁宮女端了水過來,他淨了手。
“承安呢?讓人將他帶過來,孤瞧瞧。”
提到承安,宋沅依臉上有了很深的笑意,當即就吩咐舒心讓奶孃將承安帶了過來。
小承安不常見他,有點怕他,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