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德齊齊心驚。
這小和尚是何人物?竟能引出孺童文殊菩薩的寶像清光!
所以老和尚大喇嘛們不敢造次,只是靜靜等著葉相醒過來,再行發問。
“敢請教這位大師行門何方?”
發問的是白雲寺住持素問,這老和尚性情極好,但卻沒有什麼魄力對五臺山數千僧人進行管理。他對葉相僧發問,問地很是客氣。
“貧僧歸元寺葉相。”葉相僧合什,微微一禮。
“原來是葉相僧。”素問住持嘆道:“難怪先前有些眼熟,不知斌苦大師可好?”葉相當年也曾隨著斌苦大師參加過許多屆的佛教會議,與這位素問住持確實有過幾次照面,若不是葉相這些年來顏面愈發幼稚清美,或許對方早就認出來了。
葉相僧微微一笑道:“好。”
這話答的太過簡約,感覺上便有了幾分不尊重,四周其餘大寺的高僧們面上便露出了不豫之色,心裡想著,這歸元寺最近幾年,仗著山門護法易天行常駐寺中,對於其他的同修,未免太過敷衍了些。
葉相明眸不轉,黑瞳流光,怎會不知道這些人的世俗想法。也懶怠理會,將手一伸,道:“小僧自行參拜,不勞諸位大師陪伴。”
他說的誠懇,那些大師們卻是心頭愈加恚怒,心道你這是要趕人走?哪有這般容易的事情,清涼寺裡那幾個知客僧人還被你弄的渾渾噩噩的。
白雲寺住持素問尷尬一笑,合什道:“只是清涼寺中那幾位……”
話有不盡之意,葉相僧平生不打誑語,自然也不會囁嚅應之,慨然嘆道:“佛門清淨地,被使來做了斂財的場所,小僧稍作懲戒,若有越舍之處,還請見諒。”
這句話中,絲毫不提要去解除加諸在知客僧上的禁制。
……
……
僧人們漸漸圍了過來。葉相僧依然穩定地站在高高門檻之外,身後孺童文殊菩薩寶像上的清光卻驟然淡了。
圍上來的僧人們卻是不敢先動,畢竟先前曾見異象,又知道歸元寺向來藏龍臥虎,不知道這位小和尚究竟有何驚人的神通。但僧人也分了兩隊,青廟這邊的還講究個禮數,而黃廟裡的大喇嘛們和歸元寺無甚瓜葛,所以毫不客氣地走上前來,要抓葉相下山救人。
葉相僧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卻也並不冷漠,只是一片晶瑩慈光。
素問住持眼見便是一場神通較量,不知是否有血染地,不由連頌佛號,本準備上來打圓場,卻被其餘幾個大寺的長老們勸住了。青廟與歸元寺交好,所以不便親自動手,而此時見著黃廟喇嘛們願意充當這個惡人的角色,這些僧人自然樂見其成……若將來,斌苦大師因此生怒,在理事會上參上一筆,那也由黃廟接著,青廟這邊,總之是沒有什麼損失的。
一位紅衣大喇嘛走上前來,對著葉相僧遙遙一禮,一股勁風便從空中襲了過去。
“吾乃菩薩頂文殊院達郎爾上師,見過高人。”
葉相僧很清晰地感覺到空氣裡傳來一陣氣息波動,不由微微一笑,伸手道:“多禮了。”
達郎爾上師喇嘛大驚失色,心想自己的神通怎麼在這小和尚面前一點作用也沒有?他強提境界,腳下連錯七步,只見石板上一陣灰影遊動,以金步搖出,空中的時間感覺頓時緩慢了下來。
離這喇嘛稍近一些的僧人們都保持著各自不同的面部表情僵立在了土地上。
……
……
“你所加諸我的,便是我所賜予你的。”
葉相僧滿面慈悲說道,只見那位境界高明的達郎爾上師頓時身子一僵,再也無法動彈。而葉相僧卻是施施然走上前來,對著四面八方的僧人行了一禮道:“神通用來降魔護法,卻不是用來爭勇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