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他隱約明白這些字元的意思。
“有生皆苦。”
他輕輕說了一聲,然後便陷入了沉默,保持著抬首望天的姿式一動不動。
山谷裡一片安靜,只有高天的群鳥悅耳之鳴聲,風拂林梢的簌簌響聲,溪水緩緩流淌的聲音。
不知道看天看了多久。
易天行的雙肩燃起了奇異的火苗,然後那團火苗離體而起,飄飄渺渺,化作一團火鳥,直衝天際而去。天上的群鳥齊聲一鳴,然後疾速閃開,讓開一條極闊的通道。
那隻火鳥破空而上,漸趨漸遠,只留下他痴痴傻傻地站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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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南海,一處無人小島沙灘上,秦梓兒正站在海邊看著將落的圓日,手指上輕輕玩弄著一枚貝殼,忽然她皺了皺眉,站了起來,身影一動,便消失在空中。下一刻她的身影出現在一公里外的海面上,就這樣一逝一現,往著北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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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如補習班要求上述相關資質。”
臺北南陽街上,一位秘書小姐對著來應徵的中年人輕聲說道。
中年人忽然側側腦袋,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黑邊塑膠眼鏡,回過身去,透過走廊的玻璃,望向海峽那邊,輕聲說道:“啊,看來你要走了,這樣也好,和你這牛皮糖打架可不好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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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嶺之上,草舍之中,有一棵大樹,樹下有一個大洞,洞中很詭異地盤膝坐著一人。
一位僧人。
僧人容貌枯稿,雙眼深凹,顴骨突出,四肢瘦得有如麻桿,就像一個蒙著層人皮的骷髏一樣。忽然間他一睜眼,眼中光芒暴漲,乾枯的嘴唇微微開合,仔細辯聽,原來在說:“又一個愚人,上去有什麼好的。”
“祖爺爺說話了!”整座梅嶺沸騰起來。
……
……
羅馬的教堂內。
麥加的清真寺裡。
北歐的森林中。
在這個小小星球上,所有能感應到山谷中所發生事情的人,都用不同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詫異。
很多年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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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省城這處山谷幾百公里外的武當山上,道士們正在修復回八九分的金殿裡奏著道樂,吟唱道典,做著每日暮間必作的功課。
音律之美妙,宛若仙國雲端有天籟之音渺渺飄來。
在這聲音裡卻忽然有人驚聲噫了一下,頓時將這仙樂飄飄的情境給破壞殆盡。
送了易天行父子一人一條內褲的武當掌教真人吹鼻子瞪眼站了起來,暴跳如雷道:“剛才是誰?是誰?”
沒有人應他,因為那聲噫不是這些道人們發出來的。
掌教真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快步走出殿外,往省城那處望去,頓時忘了追究方才亂叫喚人的責任。
金殿正中的那位真武大帝的塑像眉角處,還殘留著上次被小朱雀燒後的可憐灼黑,沒有任何人看到,那黑眉此時不好意思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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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苦大師也在歸元寺的後園裡抖著銀白色的眉毛:“老祖宗,您說的那個1978年份的蒙塔榭,一是太貴,二來這省城根本沒得賣,孩兒我根本找不到。”
“不理不理不理!”老祖宗尖聲叫道:“那小子說過,這種果酒最好喝。”
兩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忽然同時住嘴,往省城外看去。
半晌之後,斌苦大師才小心翼翼問道:“護法此時去,會不會太早了些?”
老祖宗鄙夷道:“這小子六根不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