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璋閉上眼睛,掐住她的軟腰將人帶進懷裡。
嗓音低低沉沉飄在她耳邊。
“朕已經打算放過你了,你偏要來招朕,後果自負。”
他伸手抽出她髮髻上的簪子,烏髮如霧般鋪散,及腰的青絲劃過一道弧線,輕輕散落在他手背,指尖,留下一片淡淡的刺癢。
秀肩勾勒出圓潤的線條,好似雲端初露的昭月,透著朦朦朧朧的光潤。
汗珠從她香腮劃過,潛入細白的脖頸,凝結成一道曖昧的水痕。
暢音閣沉浸在這片絢麗奪目的夜色中,柔光暈出一片旖旎。
幕紗被風吹的輕輕晃動,上頭兩道影子痴痴纏在一起,宛如藤蔓。
夜幕上五彩斑斕的煙花久久不歇,開在柔柔細雪裡,描繪出一幅動人的畫卷。
沈玥瑤在半醉半醒間,好像聽到一句。
“客棧的事,扯平了。”
落在沈玥瑤耳畔,卻似風沙沙呢喃,聽不清內容。
蝶翼般的睫毛上掛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淚珠,不安的顫了兩下。
一個淺吻落在眉間,微蹙的眉尖緩緩舒展開。
等她意識轉醒,只覺身上彷彿被車碾過一樣。
她睜惺忪睡眼,霧濛濛一片,只覺腦袋快要炸裂一般,她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伸手將遮住眼睛的絲帶扯下。
她伸手擋住突如其來的日光,適應片刻後,強撐著身體坐起來,見地上凌亂一片,她心下一驚。
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她回想了許久,腦子裡關於昨晚的一切,她只記得些支離破碎的感受。
她身上只蓋了件中衣,裡衣在髮絲邊壓著,她臉驀地一紅,依稀想起有人往她嘴裡塞了塊綢布。
她低下頭,入目滿身吻痕,掐痕,饒是她這樣思想開放的人都不禁羞的滿臉通紅。
她狠狠啐道:“變態!禽獸!人渣!別讓老孃知道知道你是誰,否則老孃跟你拼命!”
話剛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帶著低低的沙啞。
吃了這麼大一個啞巴虧,沈玥瑤雪臉上染上怒氣,柔唇緊抿,細長的睫毛微垂。
縛住她眼睛的是誰?
他好像說過話,可她一句也不記得。
景如璋?還是哪個王爺或大臣?
完了,此事要是被人知道,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死法。
昨夜發生的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計劃,她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可她現在完全沒辦法冷靜,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亂糟糟的。
只一點,此地不宜久留。
倘若被哪個宮女或太監撞見,那她真就只能殺人滅口了。
可她現在連起身都成了件困難的事,哪還有力氣殺人。
她強撐著身體,倉促的穿好衣衫,將身體裹在皺巴巴的披風裡,攏起長髮,隨意挽在身後,跌跌撞撞逃下樓。
閣樓外還下著細細飛雪,落在她眉間,髮梢,冷的她一個激靈。
她駐足,回首望了一眼閣上楠木匾額上的暢音閣三個大字,眉心輕閃。
沈玥瑤腦子裡凌亂不堪,垂著頭走路。
一會惱自己飲酒誤事,一會想昨夜之人到底是誰,一會又想此事倘若被人知道該怎麼辦?
完全沒注意到前方有人,徑直過去與來人撞了滿懷。
沈玥瑤本就體力不支,細軟的腰肢撞到地上,跌到雪裡,珠釵落下,如雲似霧的墨髮散了下來,鋪在瑩白的雪裡,本就蒼白的臉上,平添幾分破碎。
耳邊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是哪個不開眼的?竟敢撞我們衛美人。”
沈玥瑤差點暈過去,她對這個衛美人完全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