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璋修長的指尖捻起光滑的棋子,輕輕地按在棋盤的眼位上。
他敏銳地察覺到宋初堯的心不在焉,輕抬眼皮,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琢磨什麼呢?可是那藍家小姐又上太師府來堵你了?”
一句話將宋初堯的思緒拉回,他指尖的棋子微微抖了一下,然後輕輕落在棋盤上,語氣頗有點低。
“怎會?聽說她要議親了。”
景如璋只輕輕搖頭,沒再提此事。
“這些年你常年在外遊蕩,可知眼下時節哪裡有酸棗?”
宋初堯抬眼看著他仔細打量了幾眼,不解道。
“我記得皇上不吃酸的啊?”
“沒說是朕。”
他目光掃了一眼芸窗之人,恍然大悟,頻頻點頭。
“哦哦哦,懂了,懂了。眼下要千里之外的鄴北才有。”
景如璋輕輕頷首道:“嗯,你收拾一下,替朕跑一趟鄴北吧。”
宋初堯眼睛猛然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道。
“皇上,這種事,您怎麼不交給江野去做?”
“江野身為禁軍統領又是御前貼身侍衛,此為朕的私事,你無官職在身,你去更合適。”
宋初堯苦笑著點頭道:“皇上還真是思慮周全啊,您是擔心那些言官知道您為了一位後宮女子如此大費周章,參她個蠱惑君主的罪名吧?”
提到那些言官他也輕輕搖頭,嘆了口氣道。
“那些個老頑固,整天鼠目寸光,整天盯著朕的言行,逮著機會就胡謅一通,偏又殺不得,罰不得。”
“是麼?我怎麼聽說陳大人進了宮一趟,臥病了半個月。”
提及此事,景如璋垂著眸子,薄唇輕抿,挑了個似有若無的弧度。
“行了,你既然入宮了去永安宮一趟吧,皇后最近身體不太好。”
宋初堯立刻將手停在棋盤上方,做出一個拒絕的姿勢。
“不去,放我耳根清淨幾天吧,也讓我那操心的妹妹安心養病。”
“隨你,一會兒你回府一趟就去出發。”
“......”
這麼急?
跟皇上當朋友還真是辛苦,還要負責幫他討好嬪妃。
誰讓他們是發小的交情呢?
不過謝蘭辭這心思得該讓他斷了,不然將來定會給他招來禍端。
羅忠一抬眼瞧見外頭站了一個宮女,手裡託案上躺著一碗不知名的羹湯。
那宮女看著面善,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他朝皇帝行禮退下,上前詢問情況。
問了她來歷後,親自將她領到沈玥瑤跟前,溫聲帶笑道。
“沈美人,這是御膳房的廚子特意為您做了一道蔬菜水果羹,說是能緩解孕吐,您嚐嚐。”
羅忠每次哄她用膳都是這套說辭,沈玥瑤自是不信,低頭無聊的撥弄著袖口,頭都沒抬道。
“放下吧。”
錦兒也看著著急,想到以前府裡有個姨娘,以前有了身子也是這樣吐的厲害,後來生下的孩子囫圇一小個,沒養兩年就夭折了。
“主子,這不吃東西可不行,您多少還是吃點吧。”
跟在羅忠身後的宮女倏然開口道。
“是啊,主子,您嚐嚐吧。”
沈玥瑤聽她聲音有些熟悉,抬頭一看,竟是冬雪。
她跟錦兒相視一眼,問道:“怎麼是你?”
冬雪笑道:“奴婢聽說主子懷了身孕,御膳房送來的東西,主子都沒怎麼動,只偶爾有一兩道帶酸的菜,動了一兩筷,奴婢便尋思著主子可能想吃酸的,便特意研究這道水果羹,您嚐嚐。”
沈玥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