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帶上墜著鎏金流蘇玉環腰掛,玉環雲紋金冠將墨髮高高束起。
鼻若懸樑,目似繁星,龍章風姿,貴氣逼人。
沈玥瑤撞上他凌厲的視線,下意識的垂下眸子。
他身上彷彿有種與生俱來的盛氣,壓的人心驚。
沈玥瑤努力牽起唇,看向錦兒。
“還不奉茶。”
“不必。”
景如璋冷聲道。
他將臉貼近她,眼神淡漠的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搜尋出點蛛絲馬跡的罪證。
“你說孤該不該信你?”
沈玥瑤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掃在臉上,酥酥麻麻的癢。
這姿勢分明這樣曖昧,她的手卻攥緊了繡被,不可察的咬了咬唇。
面對景如璋,她下意識害怕。
輕輕顫了幾下長睫,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慢慢鬆開被子。
他那樣盛的氣場,沈玥瑤怕被瞧出端倪。
垂下長睫,掩著眼底神色,軟聲道。
“妾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哦?是麼?陳偉也會鳧水。”
沈玥瑤蹙起黛眉,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對上他的視線,神色無辜又委屈。
“殿下是懷疑妾。”
景如璋挑了挑眉,冷哼一聲。
“你做過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沈玥瑤眸子裡緩緩淌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下來,珍珠一般。
她本沒有傲氣去觸怒他,可又不想任由他汙衊,涼涼道。
“殿下何意?”
“死無對證,如今只有你的證詞。”
“殿下覺得是妾殺了他?是因為妾活著,殿下覺得妾應該跟他一起死了才對?”
景如璋蹙著墨眉,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用指腹揩去那滴淚珠。
他的動作很溫柔,眼神卻是冰冷。
“孤並非此意,只有些疑惑罷了。”
沈玥瑤別過頭,將視線凝在地上。
“許是因他醉酒的緣故吧。”
景如璋冷冷的看著她,淡淡勾著嘴角,緩緩湊近她耳畔,嗓音低沉沉的。
“他死不足惜,倘若讓孤知道你騙了孤,可知後果如何?”
他說最後一句話還帶了點低低尾音。
沈玥瑤聽了呼吸一滯,繡肩微微打顫,細細密密的汗從後背、額間冒出。
滾燙的溫度傳到景如璋的指尖,他摸了摸她的額頭,眼底神色沉了沉。
“一會兒讓太醫再過來瞧瞧。”
沈玥瑤沒她面上看上去那樣柔弱,景如璋一早就知道。
一個敢對他強取豪奪的人,自然不是一般良人家的閨閣小姐。
是他的錯覺麼?她似乎很怕他。
這個女人總不走尋常路,有時也讓他摸不著頭腦。
她對他強取豪奪,卻又故意扮醜,似乎不想入東宮。
若說她不想入東宮,卻又主動獻媚討好。
他身邊的女人有很多,像她這般行為異於常人的,當真沒有。
想不注意都難。
他也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景如璋慢慢收回思緒,冷聲道。
“你好好休息,孤晚些時候再來瞧你。”
他起身,一手負於身後,走了幾步,倏然駐足。
沈玥瑤側過頭看著他身後的繡金線袖口,只覺頭暈目眩,但仍強提著精神。
一道冷冷的聲音落入耳裡。
“你唇上並沒有湯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