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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都沒有急於開口,而是陷入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玄哥哥,什麼叫有些道理。」秦素笑了一聲,「當年金帳覆滅前朝大晉,其大軍鐵騎是何等所向無敵,可為何幾十年後就被本朝太祖皇帝趕出中原?還不是因為他們被中原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貪圖享樂。你說儒門坐了這麼多年的天下,坐擁這花花世界,又是千金之子戒垂堂,那些儒門中人會是什麼秉性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們怎麼可能敢於開戰?」

秦素又掰著手指算道:「最為關鍵的一點,儒門沒有一個公認的領袖,甚至像我們這般選出三位領袖都做不到。僅僅是一個永珍學宮,就有三位大祭酒,除了永珍學宮,還有兩大學宮和四大書院。三大學宮和四大書院加起來就是七條心,一個學宮有三個大祭酒,一個書院有一位山主和兩位副山主,這麼算下來就是二十一條心,你說的那些儒門隱士,也有七人之多,人多勢眾不假,人心不齊也是必然。有人想打,有人不想打,肯定要內鬥一番,儒門越是內鬥,越是人心散亂,人心不齊,如何一致對外?想要人心齊,要麼再出一位聖人壓服所有人,要麼就是被外患逼到絕境,不過依我看來,儒門就算到了亡國亡天下的時候,仍舊不忘內鬥,當年大晉末年,已然詮釋了這一點,這是骨子裡的根性,改不掉的。」

李玄都望著秦素,讚譽道:「素素不愧是女中武侯,我收回剛才的話,不是似乎有道理,而是的確有道理。」

秦素有些不好意思,道:「剛才你不在的時候,我就開始琢磨這些了,你現在才知道訊息,當然不如我想得周到。」

李玄都笑道:「一人計短,眾人計長。那就說說你的想法。」

秦素下意識地在李玄都身前來回走動,同時說道:「既然儒門不敢開戰,那麼我就料定,儒門此舉是虛張聲勢,他們不敢真打,卻偏要擺出要真打的樣子,仗著他們的體量來嚇唬我們,還要在我們面前亮一亮他們的拳頭。如果我們怕了,露怯了,退讓了,那才是合了他們的意,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接著他們就能步步緊逼,我們就只能一退再退,先前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所以我們萬不能退讓,不但不能退讓,還要主動戳破這層窗戶紙,讓世人都看一看,儒門不過是個紙糊的老虎,嚇唬人罷了。」

李玄都眼神一亮,以拳擊掌,「只要風向變了,那些原本攝於儒門威勢的其他勢力和儒門附庸們就會拋棄儒門而倒向我們,到那時候便是大勢所趨,看似強大的儒門,風一吹,也就倒了。」

秦素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首先我們要穩住。這次龍門府之行,固然不會大戰決戰,可小打小鬧卻是少不了的。」

李玄都忍不住起身抱住秦素,輕輕旋轉了一圈,贊道:「素素,你真乃我之賢內助也。」

第七章 藏書樓

裴玉進了永珍學宮之後,以祖父裴舟和社稷學宮的名義相繼拜訪了三位大祭酒,三位大祭酒對他的態度也各不相同,其中司空大祭酒最為和善,溫大祭酒最為冷淡,而寧大祭酒則是不上不下,只是尋常態度。裴玉不管三位大祭酒是何等態度,都是以平常心待之,不卑不亢。

拜訪完三位大祭酒之後,一位祭酒接待了他,既然是遊學,便要他在學宮中選上幾門課程,可以是前朝興盛的理學,可以是本朝興起的心學,也可以是詩詞歌賦等小道,亦或是射、御、樂、禮等學。至於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尋龍望氣,亦或是陰陽經緯、煉丹卜卦、奇門遁甲、風水畫符,以及排兵布陣、行軍練兵、農桑水利等等其他學說,都是雜學,學問深厚的祭酒們可以研習,學子們是不能接觸的,以免分心,誤入歧途。

在來永珍學宮之前,裴玉就已經提前做了相應功課,對此十分了解,於是他分別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