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遲輕輕「咦」了一聲,「你們中原人的技擊之術總是這麼花哨。」
也遲的一身修為是在沙場上磨礪出來的,直來直去,與江湖上的武學大不相同,相較於丁策的取巧,他就簡單許多,直接一步向前,一拳打向丁策的面門。
無奈之下,丁策只能舉起雙掌相迎,掌風呼嘯,聲勢如雷,與也遲的一拳正面相撞,響起無數氣爆之聲,震得這座破舊寺廟搖搖晃晃,無數灰塵簌簌落下。
一時間,丁策只覺得手上傳來的力道奇大,而且沒有半分氣機混雜其中,他也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了,立時就明白也遲是人仙一途的純粹武夫。
丁策向後飄退,「爾等金帳之人來我中原意欲何為?」
他雖是對也遲說話,問的卻是李玄都,任誰也能看出來,這個金帳人只是聽命行事罷了。
也遲卻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道:「我乃老汗麾下怯薛軍第二都尉,不過老汗死了,所以我跟隨使者來到中原,想要會一會中原的各路高手。」
丁策聽到這兒終於恍然大悟,那張略顯陌生的面孔與記憶中的畫像臉龐徹底重合在一起,卻是駭得肝膽欲裂,幾乎第一時間就轉身逃遁,什麼差事和囚犯都顧不得了。面對也遲,他進攻不敢言勝,逃命卻萬無一失。他真正害怕的還是李玄都,且不論如今的李玄都是何等境界修為,既然李玄都到了,那他身旁的女子不用多猜,定是秦素了,只要秦素拖住一人,然後李玄都和也遲聯手,他必敗無疑。
丁策剛剛要轉身逃遁,李玄都已經出手。
一瞬之間,丁策只覺得天地一片混沌,周圍人影紛呈,圍繞著他不斷遊走,而且每個人影都在不斷出劍,這些劍招連成一片,從四面八方直攻而至,丁策感覺自己彷彿被十幾位歸真境宗師圍攻,雖然歸真境遠不如天人境,但是積少成多,如此數量的歸真境高手已經足以圍殺天人境大宗師。丁策只得用出平生所學,與這些詭異劍招抗衡,甚至沒有半分閒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丁策感覺自己氣虛力竭,再難支撐之時,那些圍繞著他不斷出劍的黑影驟然消失不見。
丁策回過神來,發現女子已經被也遲擒住,動彈不得,而李玄都就站在自己不遠處,右手拿著一柄從門外小卒子身上隨手拔出的文鸞刀,左手二指在刀身上輕輕抹過,面露沉思之色。
秦素問道:「不行嗎?」
李玄都搖頭道:「不行,我剛才以『太平青領經』催動『太陰十三劍』,只得形似卻無半分神意,勉強模仿出來的『太陰劍陣』更是個花架子,按照道理來說,『太陰劍陣』是以弱勝強的手段,可到了我的手中,以強凌弱尚不能取勝,其中差距不可以道理計。看來『太陰十三劍』的核心關鍵還是在於心魔,『太陰劍陣』的關鍵在於最後一劍『心魔由我生』,少了這兩個關鍵之後,『太陰十三劍』至多就是上成之法的範疇。」
丁策完全僵住,剛才的一番交手,他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可聽李玄都話中的意思,他遠遠未盡全力。
丁策不敢再做他想,定了定心神,勉強笑道:「原來是清平先生大駕光臨。」
李玄都沒有回應,而是看了唐家女子一眼,女子如芒在背,通體發寒。
李玄都問道:「還未請教這位姑娘芳名。」
女子木然說道:「賤名聽風。」
「唐聽風。」李玄都說道:「我曾見過一個名叫唐知味的女子,是唐家六識中的『味』,那麼閣下就是唐家六識中的『聽』了。」
唐聽風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李玄都又把目光轉向丁策,道:「丁都督,自天寶二年至今,已有六載,近來安好?」
丁策輕咳一聲,「一切還好。當年之事,以及後來種種,非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