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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出乎張靜沉的意料之外,李玄都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道:「我是太平宗宗主,我的部分『太平青領經』是從太平宗習得,正所謂投桃報李,自然要傳給太平道弟子。」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張靜沉,就連觀戰的太平宗七老也是一驚,他們同樣沒有想到李玄都會答應得如此痛快,要知道這可不是私下戲言,當著這麼多人,就是一句切切實實的承諾了。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許諾的分量也就越重,越是不能違背,否則也不會有君無戲言的說法,因為大人物的信譽、名聲可以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力量,若是透支、敗壞自己的信譽,就不存在登高一呼和一呼百應的說法,與人聯手結盟也是難上加難,求人託人更是步步維艱,正應了那句話,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所以在江湖中,獨行客可以不在乎聲譽,有身家基業的大人物卻是不行。李玄都雖然年輕,但放在江湖中卻早已不是毛頭小子,尤其是當下這個時候,幾乎所有江湖人都在誇讚他的赫赫功績,敬稱他為『清平先生』,他如果食言而肥,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唯有秦素並不驚訝,因為她瞭解李玄都。李玄都是有大志向之人,他在意的從來不是一個江湖,他也不是一個武痴。李玄都求的不是舉世無敵,也不是飛升證道,所以功法、修為對於李玄都來說,只是一個工具,不是性命根本的東西,如果能幫李玄都達到他所求的目標,那就沒什麼好藏私的。只是世上之人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做不到的,也覺得別人必然做不到。

張靜沉放下按住胸口的手掌,深深望了李玄都一眼,冷然道:「李宗主絕技,張某佩服。既然技不如人,那張某也沒什麼可說的,從今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李玄都淡笑道:「希望如此。」

張靜沉重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他並非不知進退之人,兩人不是生死相鬥,李玄都傷到了他,不管傷勢是重是輕,總歸是他輸了。就算他舍了麵皮再鬥下去,他也沒有必勝把握。如果雙方徹底撕破臉面,先不說結果如何,在他上面還有一位大天師張靜修,雖然張靜修已經不是正一宗的宗主,但他還是張氏族長,更是正一道之主,李玄都是張靜修一手扶持起來的,公開與李玄都敵對,就是打了張靜修的臉面,張靜沉若是不想再回鎮魔臺上思過,就不得不有所顧慮。

在張靜沉離去之後,李玄都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轉身望向太平七老。

也許是攝於李玄都剛剛勝過張靜沉的氣勢,竟是無人敢與李玄都對視,紛紛低頭避讓開視線。

李玄都並未發怒,臉色平靜,語氣無喜也無悲,「看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宗內著實發生了不少事情。」

陸夫人反應過來,自己是李玄都這邊的,有功無錯,心虛什麼,於是站直了身子,冷冷瞥了不遠處的鬱仙一眼。

鬱仙心中大恨,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太平七老中的兩名女子素來不和,認真說來,鬱仙要比陸夫人年長一輩,當年沈大先生幼年喪母,沈老先生又忙於宗內事務,就是鬱仙一手把沈大先生帶大,有點類似於當年李玄都與李非煙的關係。鬱仙未曾嫁人,自然也沒有生子,於是便將沈大先生視若親子,只是兒子大了不由人,後來沈大先生娶妻成家,陸夫人進門,成為名正言順的沈家長媳,原本許多由鬱仙經手的事務便移交到了陸夫人的手中,其中就包括太平錢莊。在這個移交的過程中,兩人少不得生出許多齟齬,甚至各種明爭暗鬥,這便是兩人第一個不和的緣由,權勢之爭。第二個緣由就是沈大先生,簡而言之,婆媳之爭。不管怎麼說,沈大先生是鬱仙一手帶大的,感情上便如母子一般,鬱仙難免會生出自己養大的兒子被人搶走的感覺,少不得要多說幾句。而在陸夫人看來,夫妻之間的事情,就算親生母親,也不該過問太多,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