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多有功名在身,雖然沒有實缺,但等同官身視之,故而此時顏飛卿拱手作揖,並無不可。
趙良庚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公瑾兄最近如何?」
「公瑾」是蘇家家主蘇言的表字,蘇言也就是蘇雲媗的父親,顏飛卿的岳丈。
顏飛卿自是知道自家的老泰山,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伯父在堂姐拜入慈航宗後便安心頤養天年,已經久不問世事,這些年來或是侍弄花草,或是讀書作畫,或是與三兩好友登高踏青。」
「公瑾兄是難得的逍遙人啊。」趙良庚輕嘆了一聲:「不像我,兒子不成器,自己也是勞碌命。」
若從大天師那裡論起,顏飛卿可以算是趙良庚的平輩之人,可是從白繡裳和蘇言那裡算起,顏飛卿便是晚輩了。作為蘇雲清,就更是如此。身為晚輩,此時不好多說什麼,顏飛卿只能默然不語。
趙良庚說道:「今日之事是個誤會,若是青玉有什麼冒犯的地方,我就代他賠個不是。」
顏飛卿趕忙開口道:「趙部堂折煞晚輩了。」
趙良庚一笑道:「好了,我還有些公務,就先告辭了。」
顏飛卿拱手道:「晚輩恭送趙部堂。」
趙良庚瞥了眼趙青玉和方鑄,兩人頓時如被針扎一般,尤其是趙青玉,不敢有絲毫造次,乖乖來到趙良庚的身後。
正當所有人都覺得此事告一段落的時候,跟在趙良庚身側的那個老人忽然開口道:「這位姑娘卻是瞧著有些眼熟。」
老人的視線一直落在蘇雲媗的身上。
顏飛卿上前一步,用身子擋住蘇雲媗:「閣下是?」
老人有些並不掩飾的倨傲:「老夫鐵鷹!」
雖然黑白譜有極大的侷限性,各宗之主和許多隱秘高手都不在其上,但不可否認,能登上黑白譜的高手,沒有浪得虛名之人,鐵鷹在黑白譜上排名第六,相當厲害。
不過說起名聲,鐵鷹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好,因為其修煉一門雙修功法,卻走上了歪門邪道,將陰陽相濟之道生生練成了一味採補之道,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若僅是如此,那也就罷了,那些苦命女子能保住性命,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可偏偏遭了他毒手的女子都是精氣衰敗,一夜之間便如白髮老嫗一般,命不久矣。由此欠下的命債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聽到此言,顏飛卿皺起眉頭。
難不成這個鐵鷹是看上了蘇雲媗,想要直接開口索要,那他未免也太過狂妄了。就算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果真是一位蘇家子弟,也不應如此,這意味著他將整個蘇家的臉面都踩在了腳底,若是蘇家不聞不問,那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趙良庚也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滿。
天下間的各大總督都有自己的貼身護衛,如秦道方的護衛顧虎臣,趙政的護衛景修,趙良庚的護衛便是鐵鷹。既然是貼身護衛,那便等同是將性命交予旁人之手,自然是極為信任,趙良庚平日裡對鐵鷹極為禮遇,尊稱「鐵老」,算是有求必應,只是此番他已經主動開口提及蘇言,稱之為「公瑾兄」,那便是表明了親善態度,若是鐵鷹再去得寸進尺,那就不僅僅是打了蘇家的臉面,同時也是落了他的臉面,讓外人看來,好像是他趙良庚還約束不了自己的部下。
其實趙良庚是冤枉鐵鷹了,鐵鷹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然不是那種拎不清輕重之人,否則也活不到今日。他並非是故意找茬,而是真覺得蘇雲媗眼熟。當年他還未投奔趙良庚麾下的時候,曾經在金陵府犯下了一樁大案,不巧那名糟了毒手的女子是蘇雲媗的兒時好友,由此引得白繡裳派遣兩位長老和一隊精銳弟子護送當時年紀尚小的蘇雲媗從南海登陸,追殺鐵鷹。當時的鐵鷹也是桀驁不馴的性子,不但不怕,反而還要反殺回去,想要抓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