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鵠望著李玄都,呵呵一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蕭時雨的人,難道你是總督府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如何發現你的?」
說話間,孫鵠回首一指,只見在蕭家大宅的中心位置,有一座極高的望樓,然後就聽孫鵠說道:「這幾天,我就一直守在那裡,日夜不休,站在那裡,可以俯瞰整個宅子,你從哪裡進來,又是如何進來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玄都直截了當問道:「你要如何?」
孫鵠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放聲而笑,待到停下笑聲後,譏諷道:「我要如何?當然是殺了你,只是這些日子一個人守在望樓上面,實在有些悶了,這才與你多說些話,反正你快要變成一個死人了,我對死人一向都很寬容,畢竟死者為大。」
李玄都笑了笑:「閣下真是好大的口氣。」
這一次,李玄都沒有用齊州的方言,而是改為用自己平日裡最常用的官話。
孫鵠聽到李玄都的嗓音,先是一怔,然後臉色大變道:「你是誰?」
李玄都沒有答話,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孫鵠怒聲道:「你到底是誰?」
「是」字出口,李玄都已經倏地消失不見,「誰」字吐出,李玄都的一腿已經橫掃至孫鵠的太陽穴。
孫鵠竭力後掠,雖避過了這一腿,卻避不過凌厲腿風,只覺疾風撲面,肌膚欲裂,四周狂沙猛起,凜冽氣機繞著李玄都的足尖,疾速飛旋,隱隱有金石之聲傳出,竟是好似劍氣。
一腿未盡,一掌又到。這一掌,五指併攏,四指彎曲,唯有食指伸直。以孫鵠的修為,在事先竟是沒有半分察覺,待到他察覺到這一掌的時候,為時已晚,被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額頭上。
一圈氣機漣漪驟然蕩漾開來,使得孫鵠的頭顱猛然後仰,同時雙腳也向後倒滑而去,揚起些許塵土。
待到他停下身形的時候,額頭位置已經通紅一片。
此時,孫鵠終於想起眼前來人到底是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言語誅心
雖然李玄都已經易容變裝,但是如出一轍的手法卻騙不了人。
「是你!」孫鵠雙目頓時變得通紅。
當初在平安縣五龍山,便是此人以同樣的手法拍了他一掌,後來再見此人時,則是在中州的洛水之畔了,原來此人就是曾經與他師父「血刀」寧憶齊名的紫府劍仙。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孫鵠相信自己終有一日也能走到如此高度,甚至是更高,對於孫鵠而言,關鍵在於宮官對於此人的態度,讓他極為不快,甚至到了憤恨的地步。雖然他不曾在口中說起過,但是他早已在心底裡將宮官視作的自己的禁裔,容不得旁人染指半分,在宮官幾次對李玄都青眼相加之後,他偏偏沒有拿捏宮官的本事,一番怒氣無處發洩,最終悉數化作對於李玄都的憤恨。
都說世間有兩大恨事,一為殺父,一為奪妻,在孫鵠看來,這便是奪妻之恨了,也就是生死之仇。
所以本該與他沒有太多交集的李玄都,就成了他的心結所在,雖說練武乃是修力之舉,對於所謂的心境並無太多苛求,但卻讓孫鵠如鯁在喉,實在難受,非要一刀砍下此人的頭顱,才算是一消心頭之恨。
李玄都微笑點頭道:「是我。」
孫鵠伸手摘掉頭上的斗笠,露出全部面容,道:「你可記得我是誰?」
出乎孫鵠的意料之外,李玄都點頭道:「記得,你叫孫鵠,師從『血刀』寧憶,是牝女宗的人。」
孫鵠冷冷一笑:「知道就好。」
李玄都問道:「你似乎十分恨我?」
孫鵠微微一怔。
李玄都接著說道:「是因為宮官的緣故?」
被點破心事的孫鵠在一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