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他的上千餘匹軍馬直到日暮時分都未歸營,一直在溧水河畔悠閒放牧。”孫逐流緩緩點頭。
“還有一個可能,”楚臨風輕撫下頜:“姓花的要跑,故弄玄虛,唱空城計嚇阻我軍,替自己爭取時間。”
“跑?”孫逐流斷然搖頭:“目前秦軍北扼雲盤嶺,南據摩雲崖,花滿城居中策應,將我與荊州守軍一分為二,攔腰截斷,可謂佔盡了優勢,他有什麼理由要跑?”
“逐流,”楚臨風淡笑:“這只是一種設想。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切變故皆有可能發生。做為一軍之主,需得縱觀全域性,全方位思考,不可憑一己之思臆測戰場變化。”
“有道理,”孫逐流哈哈大笑:“那麼,依你該如何處理?”
“當然是先摸清敵軍動向。再行決斷。”
“可萬一不幸被你言中。這姓花地果然要跑。等我們探明敵情。豈非坐失良機?”孫逐流故意刁難。
“咱們點上三千精銳。輕騎出擊。到城外五里處再相機而動。”楚臨風略略沉吟。做了決定。
孫逐流撫掌大笑。心悅誠服:“輕騎出擊。行動迅速。即可擾敵。又可追敵。就算事機不妙。撤退也快。進退自若。攻守兼顧。果然是好計。”
“就你廢話多!”楚臨風忍俊不禁。
“走。看看去!”
兩個人出帳,點齊三千精銳,命其餘士兵馬不卸鞍,兵不解甲,隨時待命,加強守衛,謹防秦軍來夜襲營地。
隨即二人上馬,領著三千輕騎朝肅州城疾馳而去。
“你覺得姓花的在搞什麼名堂?”望著空無一人守候的城門,再看看女牆上在明亮的火光映照下,抱著刀槍懶洋洋打著瞌睡的衛兵,孫逐流百思不得其解。
“走,”楚臨風輕蹙眉峰,轉身離開小山坳:“抄小路探探他們的大營。”
兩個人乘著夜色,往秦軍駐地摸了上去。
夜,濃黑如墨,空氣中流淌著死一般的寂靜。
遠遠的夜空之下,無數篝火熱烈的燃燒著,秦家軍圍坐在一起,高聲談笑,追逐打鬧,盡情地痛飲著美酒,竟似毫不設防,連守衛都沒有。
一幅幅妖魅扭曲的圖案投映在一張張營帳之上,陣陣濃郁的酒香,順著夜風吹送過來。
楚臨風黑眸微眯,乘著夜色,貓著腰迅速朝秦軍營地靠攏。
“喂,”孫逐流瞧他的架式,竟象是要摸進敵營,不由吃了一驚,悄然躍到他的身前,攔住他的去路:“臨風,你幹嘛?”
“不對,”楚臨風劍眉輕蹙:“這裡似乎是一座空營,得摸上去抓個活口審審。”
“你在這裡待著,我去!”
“一起。”
“你是主帥豈可妄動?”
“放心,”楚臨風笑得雲淡風輕:“就憑這幾個毛賊,想留住我楚臨風,還得問問我腰間寶劍答不答應?”
“好!”孫逐流輕笑一聲,雙足輕點,身子若離弦之箭激射而去:“咱們分頭行動,看誰先抓到活口?輸了的請大夥喝酒!”
“那有什麼問題?”楚臨風微微一笑,幾個起落,倏然消失在深濃的夜色裡。
一柱香之後,孫逐流與楚臨風各提著一個俘虜在原地會合,前後竟相差不過毫釐,不由相視一笑,擊掌相慶。
孫逐流把其中一個點了穴道,耳中塞上破布扔到坑裡,這才解了另一個人的穴,低聲喝問:“說,秦軍今日發生什麼事?”
“小,小,小的不知。”那人抖抖索索,嚇得面青唇白。
“哼,”孫逐流提腳踢了他一腳,明晃晃的匕首在他頰上掠過,冷笑道:“現在不說,待會等他開了口,老子把你大卸八塊扔到河裡喂王八!”
“不,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