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廢話,跟娘出去一趟。”
“去哪?”
“要當靖邊王妃,現在開始要做的事太多,一秒都不能耽擱。”柳青娘腰肢一扭,提著一大包細軟進了屋。
“哦~”如蘭恍然,雀躍著衝了進去:“娘,等我換件衣服~”
出了烏衣巷後,柳青娘便僱了輛馬車,直奔城東而去。
“娘~”如蘭顯得莫名:“咱們去城東做什麼?”
如果採購嫁妝,應該往御街,那裡上至珠寶珍玩,玉器古董,下到字畫絹紗,成衣繡品……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她性子急,根本坐不住,那些個針黹女紅哪裡會?事到臨頭,唯有買來充數了。
柳青娘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忍不住搖頭嘆息:“雖說是我生的,瞧著也實在太寒心了,除了好吃懶做,你有啥啊?楚家娶了你,實在是個禍患!”
“娘~”如蘭不依地抗議:“我怎麼了?每天罵我笨,不笨也給你罵笨!”
“哼~”柳青娘扭過頭不再理她,掀起窗簾盯著街邊瞧。
忽見一青年男子著緋色官衣,迎面信步而來,柳青娘打了個突,輕“咦”一聲,一顆心更是突突亂跳。
那名少年官爺長得怎麼那麼象如玉?
“什麼東西?”如蘭只當她瞧見了新鮮玩意,忙忙地擠過來:“給我瞧一眼~”
“去,女孩子家家的坐沒坐象,站沒站象,這樣怎麼嫁進王府?!”柳青娘心中一慌,急忙曲起手肘一邊訓斥,一邊將她推了開去。
到底放不下心,越想越不對,著實按捺不住,喝了一聲:“停車~”掀開車簾探頭向外張望,哪裡還有人影?
“娘~”如蘭一臉莫名:“看到什麼了,一驚一乍的?”
“沒事,走~”柳青娘籲一口氣,放下簾子,只這麼會功夫,身子已軟得沒了力氣。
這一年來肅州兵荒馬亂的,那麼多年輕力壯的男子都曝屍荒野,如玉一個弱女子且身無分文,能逃離噩運活下命來已是異數,更何談遠赴京城,考取功名?自然是無稽之談!
對,定是剛才起一直唸叨如玉,她才一時眼花看錯了!
如玉當完值,辦了交接自宮內出來,敏語堂坐了官轎走人,她獨自一個既無處可去,亦無可見之人,要辦之事,索性安步當車,慢慢地走回住所。
剛一進巷子,就被兩名陌生男子攔了下來:“來人可是新進太醫喬彥?”
“正是區區~”如玉拱手做答,狐疑地望著眼前二名青年男子:“請恕喬某眼拙,瞧著二位眼生的很,不知如何稱呼?”
為首陌生男子抱拳道:“在下田雲~”
“在下田雨。”
二人齊聲道:“見過喬大人。”
如玉忙抱拳回禮:“二位兄臺客氣~”
“我們兄弟二人皆是相府家丁,現夫人有恙,奉我家老爺之命,請喬大人過府診治。”田雲微微一笑,道明來意。
“呃?”如玉愣住。
就算相府夫人病得嚴重,需要延請御醫,也該到太醫院去,怎會直接到家裡來找人?再說了,太醫院裡這麼多名醫,為何偏偏要她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去?
再一想之前田青龍的言辭,越發覺得此事透著蹊蹺,怕不只是看病這麼簡單。萬一被花滿城不幸言中,不管應不應相府這門親事都是禍事一樁。
可人家既然已經找上門來,若是一口回絕,只怕照樣會得罪田相國。
偏偏急切間又想不到好的藉口,額上不覺見了汗珠。
田雨只道是她對自己醫術沒有把握,怕醫不好夫人不但討好不了相國,反而落下罪責,因此不敢前往,遂笑著安慰道:“喬大人勿需擔心,夫人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