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夜幕降臨後,無數出來擺攤賣貨,亦或者是妝造離奇的巡街表演開始了。
穿戴奇怪動物服飾的男人匍匐在地上,不時發出吼叫,畫著魅惑妝容的女人穿著清涼,不時對著路邊的行人wink一眼,又羞澀回眸,合在一堆人群中。
敲鑼打鼓、音樂狂躁,連帶著高在七樓之上的青年都被這鑼鼓喧天的響聲吵的睜開眼,帶著些許被吵鬧起的睏倦打了個哈欠。
“外面怎麼了?”
何自雲慢吞吞從鋪滿了柔軟水草的水面上坐起,垂著眼皮望向趴在水草毯子邊緣的零。
七樓的燈光沒開,從他的視角望去,只能看見零全身的灰白色在黑暗中隱隱泛著寒光,像是白光乍現地瑩潤感。
還挺好看的。
可惜,殘缺的美無論有多漂亮,都比不上肢體健康的完美。
零泡在水裡的尾巴動了動,他抬起頭注視著水草毯上的青年,唇瓣微動:
“你要去看看嗎?”
何自雲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聞言微微頷首:“想。”
下一秒,零像是推珍寶一樣推著水草毯上的青年,浸在水中的魚尾輕輕煽動,卻直接帶著一人一魚直接飄了很遠,直接觸碰到了前方的落地窗旁。
這下,何自雲殘存的睡意徹底消失。
他伸手撫住因情緒起伏較大顫抖的胸口,長長的呼了口氣。
可等何自雲一轉頭,就對上零那雙有些黯淡的灰白色雙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零的眼底滿是等待誇獎的期盼。
腦中隨然而起的猜測讓何自雲沉默了會,幾秒後,他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撫上零垂落在水草毯上的灰白色長髮。
“零,你很厲害。”
邪神的每個分身都單純到讓人吃驚,這很難讓人想象祂竟然會長成最後那個面容冷漠蒼白的神靈,不過——
何自雲突然想到一開始自己因為發情期提前差點失去理智的一幕,微微抿唇。
當時的自己雖然是和突然出現的邪神進行了交易,但現在看來,這個交易未免對自己這一方的好處太大了?
靈活獻祭,聽著倒像是他吃了很大的虧,可是死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不管自己說什麼,祂都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沉浸在思索中的青年手指倏地一冷,他被凍的打了個冷顫,低頭望去。
零正低著頭玩弄自己的十根手指,那一頭灰白色的長卷發披在他赤裸的肩上,隱隱約約竟透著一股異於常人的蠱惑。
何自雲:“……”
他心臟一跳,下意識將手從零手中抽了出來,舔了舔下唇。
“手有什麼好看的?”
零有些疑惑,又有些遺憾的看了看青年縮回去的手:
“你的手很暖,和我不一樣。”
說著他抬起頭,從下而上的望著水草毯上的何自雲,略長的舌尖在口中若隱若現:
“我想在嘗試一下,今天下午,你和我的,動作……”
人魚有些笨拙的將自己的兩隻手合在一起,眉頭緊鎖:“就是,這樣。”
何自雲目光微怔。
而就在這時,泡在水裡的人魚突然做了個令人震驚的動作。
本來光滑細膩的指尖驟然生長出尖利的指甲,在青年怔然的目光下撕扯開自己手指間的透明指璞,深藍色的血液瞬間汩汩流出——
“你在做什麼!”
何自雲心中一驚,也顧不得去壓抑自己剛才的莫名的情緒,直接一把握住對方的手,制止他的行為。
青年的動作很快,零一時沒來得及收回指甲,尖銳的指甲瞬間劃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