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多年掌事姑姑,慣通各種磋磨人不見血的手段。在一眾宮人中,積威深重。哪怕此刻她刻意壓低了嗓音,仍舊嚇得嘎珞沒出息的抖了抖。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沒有謀害公主。”嘎珞囁喏道,卻始終不肯把手裡?的東西交出來。 芳佃姑姑眼神深了深,作勢要喚人進來押走嘎珞嚴刑審問,“我既抓了你個現?行?,有沒有便由不得你說了能算!” “別,姑姑不要驚動?外面的人!”嘎珞情急之下,方寸大亂,哆哆嗦嗦把手中的東西交了出來。 “字畫?”黑暗中芳佃姑姑看不清畫上?內容,掂量著手上?物什的大體模樣,冷厲責罵,“你這小蹄子,好?的不學?,竟學?那些閹豎幹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公主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不是這樣的姑姑……”嘎珞慌忙否認,她見靠嘴說不清楚,索性幾步摸黑到?矮几旁,點了蠟燭,示意芳佃姑姑攤開畫軸。 芳佃姑姑只看了一眼畫上?美人的無限春光,以及那半張白玉無瑕似的側臉,頓時瞠目,險些失態驚叫起?來,“荒唐!這是誰幹的!” “是春貴人。”嘎珞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起?末講了個遍,“公主好?不容易才把畫奪回來,囑咐我悄悄燒掉,姑姑您快把畫給我吧。” 嘎珞說著,奪過畫幾把狠狠撕碎,劈手扔進香爐,如釋重負般拍了拍手。 芳佃姑姑盯著竄起?來的赤紅火苗,面上?不見鬆懈,反倒愈發緊繃,朝著嘎珞恨鐵不成鋼罵道。 “愚蠢,如此要命的大事你也敢替公主瞞著!春貴人既看到?了公主的臉完好?無恙,光燒一幅畫能抵什麼用!” 整個宮中,除了容淖與皇帝,再?無第三人知曉皇帝對容淖“寄予厚望”。 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為,容淖的得寵皆因皇帝憐她體弱多病且容顏損毀。 包括通貴人和芳佃姑姑。 所以,通貴人嚴格把控容淖飲食多年,不許她多食一粒米,病美人合該是孱弱纖細的。 所以,當初容淖的臉分明好?轉,通貴人卻不許她宣揚,甚至還和芳佃姑姑一起?,專門為她仿出了舊朝的斜紅妝。 相傳,舊朝風靡一時的斜紅妝本就起?源於一位傷了臉的宮中女子。那女子心思靈巧,以傷痕為妝,化腐朽為神奇,反倒越發受君王寵愛。 一筆斜紅,張揚且深意,不斷提醒皇帝,她的卑憐。 芳佃姑姑唯恐容淖秘密曝光失寵甚至引來災禍,再?無心睡眠,魂不守舍坐在外帳不知在想什麼。 嘎珞則以守夜為由,默不作聲進了內帳。 榻上?本該安然酣睡的容淖此刻正睜著眼,目色清明,毫無睡意,悠然與掀簾入內的嘎珞對上?。 嘎珞不見異色,微不可察朝她點頭。 - 孫九全?是隔日晌午時分,眾人忙著紮營造飯時,被一個侍衛悄悄送回來的。 侍衛營走了一遭,他表面倒瞧不出遭了多大罪,全?須全?尾的,只臉色白了一些。那襲泛藍太?監袍穿在身上?,越發像文弱清雋的簪纓公子了。 只有湊近了,才能從他行?動?間無意從衣袍內湧出的血腥味察覺出,他這一日沒少吃苦頭。 “公主,奴才回來覆命了。”孫九全?緩慢跪倒請安,額角細細密密掛了一片汗,那口本就破爛的嗓子此刻破得幾乎聽不清他在言語什麼。 “受了刑?”容淖問道。 “走了套巡衛營的規矩罷了,不礙事。”孫九全?分明連喘息都艱難,偏偏話還不少,“奴才只是無意經過皇帳附近,與那擅闖營地之人絕無干系,屬於一問三不知的,按例審問過後?,輕車都尉便做主放奴才回來了。” 言下之意,他什麼都沒對那幫侍衛吐口。 也是,若他真說了什麼,怕是沒命走出巡衛營。 但凡主子跟前伺候的宮人,難免會摸到?主子幾分秘密。裝聾作啞便是相安無事,若逞口舌無疑自尋死路。 “行?了。”容淖抿了口茶,神色淡淡,略帶深意道,“往後?行?事仔細些。” 孫九全?聽出容淖在點他取畫那事辦得不夠利索,謙恭應道,“奴才省得。” “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