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兒沒了,他的黴運自然也沒了。 三公主初嫁,便碰上他搞‘轉運珠’這一出,嚇得高燒驚厥,險些沒命。從此新婚夫妻成?陌路,相敬如冰。 這僅是噶爾臧數不清的荒唐事其中之一。 這些年裡?,理藩院不時有狀告噶爾臧的摺子遞到御前,皇帝斥責數次,收效甚微,估計厭憎至極。 偏生礙於三公主及噶爾臧蒙古王公的身份,不能嚴懲。 皇帝總憋火也不是事,得找個地方出出氣。 於是搞出這麼個促狹比試。 專打?不肖子孫。 鑼鼓響,四支隊伍再?次上場,烏泱泱一群健碩兒郎踩履馳逐,容淖照舊是看不清那些人的臉,卻能感覺到他們迅猛追逐的兇戾與拳拳到肉的蠻橫。 有幾個瞬間,她?隔著偌大?冰場,都彷彿聽?見了皮肉與筋骨碰撞的悶響。 第二場結束。 又有幾個以飛揚跋扈聞名宗室的浪蕩兒連滾帶爬下場,四公主的額駙敦多布多爾濟也揉著胳膊上來看棚尋四公主。 容淖與八公主衝這位姐夫見禮過?後,識趣地避進看棚裡?間,讓他們夫妻兩說話。 四公主迫不及待追問四額駙,“誰把你打?下場了?” 四額駙苦笑,圓盤臉顯得格外憨厚,“捱了太子一肘,打?到了麻筋。” “太子打?你做甚。”四公主柳眉擰起?。 四額駙連忙安撫她?,“誤傷,是誤傷!” 四公主的神色緩和不少,輕聲斥道?,“你也是,明知場上打?的是亂拳,還到處亂竄,你不受傷誰受傷。” 四額駙扯著四公主的衣袖低聲下氣哄人,接著又有些委屈地含糊抱怨起?來,“我?已是聽?你的話,儘量避著人了。是太子他跟飲了鹿血似的,提著拳頭見人便打?。莫說是我?,連久病未愈的四阿哥都捱了他好?幾拳,人只是上去湊個人頭,結果被太子揍得兩隻腫眼像□□,找誰說理去。” 看棚裡?外間只扯了一層厚幔布阻隔視線,並不隔音。 容淖把四額駙的低聲抱怨聽?清了七七八八,心底暗自計較,太子的耐心估計快到極限了。 - 塞外冬雪有種密匝匝的勁韌,路邊枯乾的枝條被妝點成?茸茸的玉樹瓊枝。 容淖昨夜臨睡前假想太子會如何對自己動手,許是因為預感到了這柄懸在頭頂的刀即將落下,她?心底踏實了,難得睡了個好?覺。 今日起?來精神不錯,心情也極好?,連帶著看帳篷簷下的冰條子都覺得格外順眼,像錯落排列的小小劍陣。 被皇帝一道?口諭召去御帳伴駕時,容淖眼角依舊帶著罕見的明媚飛揚。 暖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