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走就走，居然都沒跟自己撕破臉大吵幾句&ldo;你無情無恥無理取鬧&rdo;，好像從來沒愛過他似的。

沈釗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在屋裡轉了幾個圈，自言自語地說：&ldo;誰準你走的？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話沒說清楚之前你哪裡也不能去！&rdo;

沈潔沉默地看著他。沈釗憤然道：&ldo;我不會給你寫推薦信的，你要是敢辭職，我就封殺你，讓你去哪個公司都沒人敢要。&rdo;

沈潔感到了一絲寒意，覺得這男人發脾氣有點上頭，讓人起雞皮疙瘩，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天涼王破這句話。

梁絮拖著行李走在路上，下午三點的冬天有點冷。她停下來，裹了一下大衣的領子，韓風還是颼颼地透過她的每一個毛孔往裡鑽。她拖著箱子走到小區大門口，門衛在打瞌睡，她出門之前把出入磁片留給了沈釗，想出去都開不了大門。

她費了半天勁兒，拖著箱子從擋車的欄杆下面鑽出去，腦袋撞了橫杆一下，感覺又疼又狼狽。

她停下來擦了一下眼睛。系統說：&ldo;不要哭，敵人會笑。別低頭，王冠會掉。&rdo;

梁絮說：&ldo;你少看點雞湯吧，都是過時好幾年的語錄了。&rdo;

系統說：&ldo;我只是不想看你這麼難過，你的眼淚都滴到我的攝像頭上了。&rdo;

梁絮伸手擦了擦手機螢幕，嘴硬地說：&ldo;我不難過。&rdo;

系統便沉默了，片刻又說：&ldo;回工作室？需要我幫你叫個車嗎？&rdo;

梁絮想起自己明天就要辭職了，又回到了沒有收入的狀態，不能這麼大手大腳。

她搖了搖頭，說：&ldo;不用了，省點錢吧。&rdo;

梁絮拖著行李箱去了公交車站，費勁地把箱子拖上了車，然後面無表情地對著窗戶站著。車上的人各自表情麻木，梁絮混在其中，假裝今天也是她平凡人生中的一天，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更沒有值得難過的事情。

雖然是這樣，她費勁憋著的眼淚自作主張地找了個渠道，從鼻孔裡淌出來了。

她吸了一下鼻涕，片刻又吸了一下。坐在她身前的小女孩抬起頭看她，似乎是被噪音吵得很煩惱，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面巾紙，說：&ldo;姐姐，擦擦吧。&rdo;

梁絮有點尷尬，但是總比抹在袖子上好。她接受了小朋友的好意，呼哧一聲擤了一下鼻涕，然後對著窗戶繼續自閉。

車到了站，她拖著箱子下了車，然後經過從前她走過無數次的小街巷。她愛吃的韓式炸雞還在營業，沒想到大半年過去了，再經過這裡的時候，她依舊買不起。

梁絮經過超市的時候，進去照例買了一顆大白菜，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慢悠悠地拖了回去。

她掏鑰匙開了門，屋裡傳來縫紉機噠噠噠的聲音，工人們還在幹活兒。白小飛聽見聲音出來看，見梁絮拖著箱子回來了。

他有些詫異，說：&ldo;你怎麼回來了？&rdo;

梁絮不想讓他擔心，笑了一下說：&ldo;好久沒見你了，給你個surprise。我灰崽呢？&rdo;

白小飛回屋把灰崽抱了出來，一隻大型走地雞躺在白小飛懷裡，羽毛都長得差不多了。梁絮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說不出話來，半天才道：&ldo;長得真快，你可真會養。&rdo;

灰崽：&ldo;嘰！&rdo;

白小飛挺驕傲，感覺自己副業能當個養雞場長。灰崽的個頭太大了，抱著吃力。他把兒子放在地上，說：&ldo;這回要住多久，別回去了吧？&rdo;

梁絮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