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笑笑你別太離譜,”朱純又好氣又好笑,“輔導員給你媽打電話關黎欣什麼事。”
“就是,”馮慕婷幫腔,“你自己乾的事,學校管不了,當然就得找你家長管。”
朱純:“再說你媽聽不出來是不是老師,還聽不出來是男是女?黎欣怎麼裝,拿變聲器?”
馮慕婷:“黎欣好欺負,我倆可不慣著你,以後在宿舍你少說話,聽著就煩。”
話都讓兩位好閨蜜說了,黎欣雲淡風輕,臉轉回鏡子,拿起散粉刷輕輕掃。
武笑笑對於那些惡語已全然免疫,看著鏡子裡的美麗室友:“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就應該跟她倆一樣,第一反應要麼是那通電話就是輔導員打的,要麼是你一個女生怎麼裝男性輔導員,但你問的是‘我為什麼要做這些’……”
黎欣的手微微停頓,從鏡中看向武笑笑。
“因為你一早就知道,打電話的是個女生,壓根沒偽裝成男的。”武笑笑說出結論,憤怒而篤定。
“證據呢,你媽媽錄音了?”黎欣語笑嫣然,沒有任何懼怕。
武笑笑忽然意識到,也許根本不是黎欣本人打的,而是她找了什麼其他人,即使被錄音了也無所謂。那麼她大可以找個男聲來,而不是隨時會被發現的女聲。
還是說,黎欣就是故意的?
“你故意找女生打電話,是想提醒我這一些都是你做的?從散佈謠言,到給我媽打電話?”武笑笑想不通,“為什麼?”
馮慕婷和朱純已經聽懵了,在她們這裡就是一個單純的不檢點女生勾引閨蜜男朋友的故事,但現在的發展怎麼有點看不懂?
黎欣完成最後的定妝,悠然道:“我沒做過這些,可能是哪個看你不順眼的人做的,你也可以再仔細回憶回憶,還偷偷跟誰的男朋友亂搞過。”
“只有邢一帆。”武笑笑聲音不大,卻清楚。
黎欣變了臉色,轉頭再不復從容:“你們真的上床了?”
“沒有,但他說最開始給我發微信的時候,就和你提了分手,問我要不要試試的時候,已經跟你徹底分乾淨了。”
“他胡說——”黎欣激動站起,聲音刺耳得近乎尖叫。
武笑笑不為所動,冷漠繼續:“他還說從沒拿聊天記錄給你看,只是跟你說他找到真正喜歡的女生了。”
“真正喜歡?”
被羞辱的難堪將黎欣僅剩的一絲高傲完全擊碎,“武笑笑你是不是沒有照過鏡子,又矮又挫,又土又窮酸,你也配?邢一帆騙你玩兒呢!”
“那他剛才在半路上攔著我說謠言不是他散播的,說真心想讓我當他女朋友,也是騙我的了?”
“武笑笑你去死吧——”黎欣徹底抓狂,看也不看拿起桌上東西就狠狠扔過去。
是還沒來得及蓋上的粉盒。
武笑笑躲閃不及,右臉頰被打中,粉盒落地,淡色流光的粉球摔碎一地,幽幽的香。
這個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壞。原來懷著惡意傷害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用她最在意的人說過的話,去扎她的心。
可一想到自己媽媽接到那通所謂來自“輔導員”的電話會是怎樣心情,武笑笑又覺得當個壞人也沒什麼不好。
當黎欣撲過來要打她的時候,當馮慕婷和朱純毫不猶豫站到黎欣這邊,幫著她一起抓自己頭髮的時候,武笑笑大腦已經完全空白。她長這麼大都沒跟人打過架,但還是毫不猶豫反擊,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跳起來要咬人。
滿室狼藉,遍地慘烈。
一個打不過三個,漸漸地她臉上也疼,身上也疼,憤怒變成委屈,生氣變成不甘,就像盒子寄語說的,每當你覺得生活已經很苦時,它總會變得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