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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誰這樣講了?你總是這樣折磨自己。”成谷說。
沒有人用嘴巴那樣講,但成米和苗青的眼睛講了,他們分明是想把我和成豆攆到山洞裡去。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分家,就說這樣的話來氣我們。”成谷又說。
“你少說兩句不行嗎?”小夭說。
“推來倒去,不就是燒我跟成米嗎?”苗青說,“你們人多勢眾,一人咬一口,也把我們咬死了,何必這麼躲躲藏藏的?”
成谷在噴響鼻。小夭柔柔地看著把臉斜掛起來的苗青;這小夭,如果她說兩句硬話就好了,這屋子裡沒有誰能夠反駁她,可是她從來不說傷人的話,她發表的意見就像大河裡的波浪,沒有稜角,一蹦就消失在水裡,有心人聽來,她的話像血一樣流遍全身,無心人卻全不當一回事。成米和苗青都是後一種人,他們看不出長嫂的好處。
“沒有誰燒你們,你們是在引火燒身。”成豆說。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你算老幾?修房子的時候,你出過力嗎?”成米說。
“我是沒出過力,但你也沒有。老房是爸和媽修起來的,新房是爸和成谷修起來的。修前兩間的時候,你還在讀書,修你買下的那間磚房時,你沒讀書了,卻躲在屋裡使性子,你沒考上學,覺得丟臉,你怪爸和成谷不該把你推到學校去,如果不推到學校,你就不會丟臉,就這麼回事。”成豆說。
“放你媽……的屁!”成米說。
“我的媽也是你的媽,你罵我,也罵你自己。你成天抱著書讀,如果就學會了這一句,我建議你把書放下,扛起鋤頭上山幹活好了。”成豆說。
“我們怎麼沒幹活?”苗青黑著臉說。她高高的顴骨閃著油光,“今天上午那一大背牛草,是誰割回來的?”
“不要把唾沫星子濺到我臉上來,”成豆說,“你不過上山去散了一會兒心,順便帶了兩把馬兒芯回來,能算一大背?那兩把馬兒芯還是玉晴幫你割的呢,玉晴說:‘青二孃,你上一趟山來,一把草也不割就回去,也太不像話了。’你還得意地笑,說這不是你的家,你如果不是命孬,說什麼也不會嫁到望古樓來。玉晴說你不識好歹。你就給她講你應該嫁給李秘書,吃香的喝辣的,享受夫人的派頭,牛也不認得,哪會想到給那畜生割草。你說你是從米籮篼滾到糠籮篼裡來了。玉晴笑你,說幸好滾到糠籮篼裡來了,因為李秘書那副米籮篼是漏米的,吃喝嫖堵樣樣在行,說不準哪一天,就給你抱回一個私生子,讓你給他私生子當保姆,把你哭死。你說即便那樣,你也願意。玉晴就沒說什麼,幫你割了兩把草,說,青二孃,人往往是自己把自己的臉打花的,總覺得另一個樣子比現在好,其實不一定,既然嫁到望古樓來,就得像望古樓的媳婦。你嘻嘻哈哈地接過那兩把草,就回來了。我說錯了嗎?”
成米捏起了拳頭,他又要打人了。這雜種,唸完中學,什麼也沒學到,就學會了懶惰,學會了打人。幸好沒考上大學,要是他念了大學,恐怕要吃人了。
幸虧小夭發了話:“成豆你說些什麼呢!苗青跟玉晴說這些話,未必是你聽到的?如果不是你聽到的,那就只能是玉晴告訴你的,可玉晴是這種人嗎?這村子裡誰不說玉晴的好?我來望古樓後,就從沒聽玉晴在背後說過別人的閒話。你這樣講,既壞了苗青,也壞了玉晴,兩頭得罪人,何苦呢?”
成豆不言聲。他不想爭執下去,是給苗青留面子,也維護小夭的尊嚴。
山坡(2)
成米的臉黑透了地,好在他的拳頭鬆開了。要不是小夭聰明地訓了成豆,他就打人了。
“喲,我還以為成豆要走廣漢和四吉的路,沒想到玉晴早許給你了。她不是下月要結婚嗎,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