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父女都不是擅長演戲的人,這一番作態,也不知能不能瞞過眾人。可是,這已是他們能想出的,最好的法子了。
深出簡居了三天,家裡的餘糧已所剩無幾。一大早,老人便去守在官道上,等著商隊經過。
玉紫,則空閒了起來。
她一空閒,她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著,該做些什麼事,好讓自己和老人吃飽一些。
其實,這三天裡,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件事。可是,她一個穿越者,對所處的環境習俗一無所知,又能想出什麼好主意來?
在家裡尋思不果後,玉紫把自己細細地妝扮一番,終於走出了家門。
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老人的保護下,走上街道。
曾城很繁華。它主要的幾條街道,都是鋪著石板。街道的兩側,擺滿了石臺,每一處石臺上,都擺著貨品。
街道很安靜,這裡的人,還不興叫賣。一幅幅飄舞的旗幟上,寫著齊地流行的文字,那字,玉紫是識得的。
如她的前面,東邊的旗幟上寫著“楚皮草”,西邊一個石臺上,擺滿了陶甕,上面則寫著“齊鹽”。
一副又一副的旗幟在秋風中招揚,玉紫一路細細地瞅過去,這裡面,有“秦丹砂”“吳刀”“齊桑麻”“燕馬”……
琳琅滿目的物品,擺滿了整條街道。
玉紫一邊看,一邊默記和尋思著。
正當她看得很是認真時,突然間,她的面前一暗,一個人擋著了她的去路,同時,一個聲如破鑼的粗大嗓音傳來,“咄!小兒,你父可是宮?”
這人一開口,便是一陣惡臭沖鼻而來。這人不但口臭無比,身上還混有一股刺臭的汗臭!
被這臭味一燻,玉紫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一步。
哪裡知道,她剛剛退出,這擋路的壯漢便是頭一昂,發出一陣刺耳欲聾的大笑聲來。大笑的不止是他,在玉紫的左右,五六個男人跟著鬨堂大笑。
粗戛刺耳的嘶笑聲中,一個漢子吼道:“咄!宮老一世武勇,怎地收了一兒,卻瘦弱若雞。見人擋道,反而蹌蹌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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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生計
此起彼伏的大笑聲中,那擋在路口的漢子腳步一提,更向玉紫逼近一步。
這時刻,玉紫從眾人的笑聲中,已經明白了,面對挑釁時,是不能後退的。
她站住了腳步,緩緩抬頭。
擋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身著麻衣,那麻衣的袖口,都被磨損了了大半的漢子。這個漢子一張國字臉,卻因為削瘦,兩頰都陷得很深,他面孔蒼黑,鬍子拉雜的大嘴,一笑便露出滿口黑牙。
這人,腰間負劍,看來,出身本是不錯的。
漢子還在瘋狂大笑。
他笑著笑著,突然覺得不對了。
面前這瘦弱如雞的小子,這般靜靜地打量著自己,還真是讓人笑不下去,快活不了。
他笑聲一收,低下頭來瞪著玉紫,右手朝腰間佩劍上一拍,喝道:“雞兒,雞兒,你瞅什麼瞅?”
玉紫略略低頭,她模仿眾人行禮的姿態,朝著那漢子雙手一叉,睜大雙眼,朗聲說道:“聞君先輩曾是貴人,對嗎?”
這話那漢子愛聽,他挺了挺腰間,得意地搖著自己腰間的佩劍,搖頭晃腦地說道:“我的曾祖,是康國公子。我的父親,在曾伯宮中效力過。”
他說到這裡,見玉紫睜大一雙眼,一副饒有興趣,傾聽得很認真的模樣,整個人更是精神大振,他砸砸嘴,又用力地拍了拍腰間的佩劍,大聲說道:“想當年,”
他剛剛說出這三個字,聲音便是一頓。
因為這個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