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吵鬧中,一個騎士一邊揮舞著旗幟,一邊縱馬高喝,“暫息,暫息!”
到了用早餐的時候了。
亞從車駕上跳下,來到玉紫身邊,溫柔地望著她,道:“玉,用餐了。”
“恩。”
玉紫掀藍車簾,在他地扶侍下走下馬車,“小心,前面有一坑。”“玉,繞過那石頭。”
聽著亞的嘮叨,玉紫哧地一笑,道:“不必如此小心,我還體健著呢。”
亞呵呵一笑,咧著大白牙,“大夫說了,一定要小心了,才能保得這孩子。”
孩子啊?
玉紫微笑著撫上小腹。
是了,她那裡,有了個近三個月的小小肉球兒了。那是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孩子。
昨天,在大夫的口中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後,玉紫所有的悲傷,痛楚,不捨,絕望,失落,以及愛恨,都給沉澱下去了。
她給自己沐浴更衣,第一次推開紗窗,讓那一輪豔陽照入室中,照在她的身上。
她,有孩子了。
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籠罩著她,就是這種感覺,讓她平靜下來,讓她微笑著。
亞小心地扶著玉紫,眼眸中都是笑意。當看到她平平如也的小腹時,他的笑容更燦爛了。
這個時代,血脈還不是那麼被人推崇。對於時人來說,養別人的兒子,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可以說,相比血脈骨肉而言,姓氏更重要。只要那孩子是跟自己姓的,是願意祭祀自家鬼神的,那麼一切都可以忽視。
這也是生殖崇拜地表現之一:孩子本身最重要!他的父親具體是誰,遠不如後世那麼看重。
亞扶著玉紫來到一處大樹旁,幾個唱歌的少女中,有一個朝他們揮著手,叫道:“姬,與那丈夫過來食罷。”
亞呵呵一笑,他也不推辭,扶著玉紫便向這夥人靠近。
這夥人,是一個大車隊中的。整個車隊的人,約有數百號。而這數百號人中,少年男女便佔了二三十個。
現在,這些少年男女圍成了兩個圈。中央的鼎,正在騰騰地燃燒著,肉香四溢。
玉紫和亞一坐下,那喚她前來的少女便笑嘻嘻地擠了擠眼,對她說道:“姬有口福了。我兄剛從邯鄲學了一樣炒食,甚香美呢。”少女陶醉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玉紫抿唇一笑。
另一個十五六歲,大眼睛圓臉的少女嗖地一下,伸出個頭來。她瞅著玉紫,好不羨慕地說道:“姬,你這夫郎,好生體貼也。”
少女的話一落,一旁的亞便徑自傻笑起來。
他這露著一口大白牙的笑,令得眾人看了,都有點忍俊不禁。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搖頭說道:“君金一般的昂昂丈夫,這般笑,當真是。”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少女盯了他一眼,薄怒道:“當真怎樣?咄!今晚不許你入帳!”
那少年大驚,連忙叫道:“休來休來,我言這丈夫當真了得。”
他這個彎轉得太假,少年少女們又是一陣鬨笑。
熱鬧中,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過來,他在火堆上架起銅鍋,開始在上面涮油,準備炒肉。
眾少年停止了打鬧,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隨著油香味飄出,眾人已開始吞著口水了。
亞轉頭看著玉紫,輕聲問道:“可有不適?”
玉紫點了點頭。
亞連忙扶著她,向旁邊避去。
走了幾步,聞不得油煙的玉紫舒服些了。她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向亞笑道:“我還康健,可以行走。”她的話剛說到這裡,亞低頭嗯了一聲,那扶著她手臂的手,卻怎麼也不願意放開。
玉紫搖了搖頭。
兩人來到一棵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