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阻止。”
杜少卿的眉毛忽然皺了起來,淡漠的眼眸裡很罕見的出現了幾絲燥鬱之色,寒聲說道:“於師長正式榮休,你祖父的這支鐵師留在墨花星球上,我有些不放心。”
他是第三軍區出身,一手捶打出來的不敗鐵七師和承載軍神光榮的十七裝甲師是聯邦軍方勢不兩立的兩座山峰,但李封並不懷疑對方這句話的真實程度。
所謂氣度眼光胸襟,決定了每個人在人生道路上能走多遠,杜少卿如今已經是聯邦前敵總司令,在他的眼簾之中,每支聯邦部隊,每個聯邦戰士都是他必須關注的重點,更何況像十七師這樣重要的部隊。
然而做為威名赫赫的上將司令,杜少卿居然會擔心前線的部隊,會受到某種隱形力量的傷害,實在令人有些難以想像,只有身在前線,卻對聯邦近幾年政治局勢,上層變動了然於胸的李封,才明白他的憂慮在何處。
因為古鐘號爆炸一案,因為議會山恐怖襲擊一案,更因為許樂叛逃一案,聯邦首都星圈這些年的政治氣氛一直有些怪異,帕布林總統領導的聯邦政府,透過選舉和街頭運動搜取了更多的許可權,掌握了更多的權力,在面對著那些大家族發起的反攻和社會上流傳的黑幕論時,政府開始動用強硬手段,組織了一個由憲章局、聯邦調查局及某特殊行動部門組成的聯合單位,在議會山前所未有的激烈辯論後,該聯合單位擁有了非常罕見的高序列許可權,開始沉默地遊走於政府各部門之中,審查那些大家族埋在政府內的眼線,清理違抗政府命令的職員。
同時,聯邦政府要求民眾為了這場耗資巨大的宇宙戰爭以及社會內部的傾軋動盪做出犧牲,大力宣傳自律和奉獻精神,試圖使用強大的媒體宣傳手段,壓制絕大部分的反對意見,讓整個聯邦形成一道有力的拳頭,然而無論是總統先生還是李在道,似乎都忘了,一旦他們開始透過秘密調查維護政府的權威,政府必將永遠依賴於秘密調查所帶來的威懾力,一旦他們開始透過媒體手段來壓制反對意見,政府必將永遠依賴於新聞壓制所帶來的表面平靜,一旦他們開始利用破壞備戰,意圖賣國這種極富衝擊力的罪名,來維護自己的統治,那麼他們必須面對這些罪名一天天變得無聊無趣的現實,只能排列出更新鮮更富有爆炸力的新詞。
首都大學某位政治學者,已經將這三年聯邦政治界這種變化命名為帕布林主義,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意味評論道,如果營造恐慌氣氛才能讓這屆聯邦政府持續下去,那還不如請帝國皇帝過來當總統,要知道帝國皇帝肯定比帕布林先生更擅長此道。
事後這位政治學者被那個許可權極高的聯合調查部門,請去調查,雖然在多方壓力下,該聯合調查部門於十日後釋放該學者,但在聽證會上,政府部門拿出了該名學者接受修束基金會贊助的證據。
第二日,聯邦學術委員會以不當接受學術捐款,涉及學術腐敗的名義,對該學者予以通報批評,首都大學雖然沒有辭退該名學者,依然勸其辭去了系主任一職。
……
許樂被揭發是帝國人,當年帕布林總統最欣賞的兩個人就只剩下了杜少卿一個,而他也沒有讓總統先生和很多人失望,無論擔任鐵七師師長,還是後來指揮前線所有聯邦部隊,杜少卿在左天星域的每一場勝利,都讓帕布林總統的民意支援率艱難地上升幾個百分點,而源源不斷的前線勝利訊息,也成功地衝淡了聯邦政局當前的灰暗色彩。
因為前敵總司令杜少卿深得聯邦信任的緣故,那個像陰風一樣迴盪在聯邦各大行政區間的秘密調查部門,暫時沒有能夠將觸角伸入軍方,至少是沒有能夠對前線局勢有任何影響的力量。
然而兩個月前發生了一件事情,如今已經是鐵七師二團團長的周玉,奉命回首都星圈徵調資源,將要踏上返程途前,居然在軍用基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