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傾城淡淡地掃了一眼門口,抿嘴笑了笑:“吃飯還不進來?”
夏無邪一怔,難道方才季貴人就一直在門口偷聽?這不是他風格啊。可偏季貴人搖著摺扇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幾乎就是坐實了方才偷聽的罪名。
夏無邪嘟著嘴戳著碗裡的米飯,你妹的要聽就進來唄。你這個藏起來捉姦的架勢是幾個意思啊?
季貴人無比自然地走到夏無邪那邊,挨著她坐了下來。
“這牛肉湯煨的不錯,醇香濃郁。”季貴人盛了一碗湯喝了一口說道。
夏無邪別開臉。醇香濃郁你大爺的,以為老孃就這樣原諒你了?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作為一個女人最恨的不光是男人說謊,男人的不信任,也是大忌之一。
“我又沒不相信表哥。不過是覺得插話進來不禮貌罷了。”季貴人笑著放下湯碗。夏無邪原本就什麼都擺在臉上,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一點都不遮掩著。往日裡開開玩笑逗逗她也就算了。這會兒牽扯到孩子。季貴人便時常哄著夏無邪。
夏無邪哼了一聲,端起湯碗喝了一口。自從懷孕之後反而是吃葷腥的多了許多。尤其喜歡喝老湯。小火煨湯,最是可口。
也不需要人伺候著。三個人坐在炕上安靜地吃飯。
夏無邪突然想起來,抬頭問道:“傾城也要謀朝篡位麼?”
“噗……”越傾城一口湯盡數噴出。
幸虧季貴人嘴裡沒有飯,不然估計也要嗆個半死。
所以少婦,這麼勁爆的話題能不能吃完了飯再說?還有,天底下有幾個人像你這樣把謀朝篡位隨時掛在嘴邊上的啊?
夏無邪聳聳肩,多大個事啊。不打算就直接說,噴了算是什麼意思?是打算咯?
越傾城拿了絹帕擦擦嘴角。頗為無奈地瞪了夏無邪一眼。左相大人在外面就從來都是冷著一張臉的道德典範。可自從認識了夏無邪,丟人的事就沒斷過。
季貴人也勻了一下氣息才開口說話:“這話大白天的怎麼能隨便亂說。”
夏無邪嘴裡塞滿了叉燒肉,滿臉疑惑:“哎?凌霄閣的安保設施這樣差了麼?”
季貴人一皺眉:“這不是隔牆有耳的問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別隨口就說行不行?”
夏無邪眯著眼掃了兩個男人一眼,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越傾城這會兒已經沒有心情吃飯了。夏無邪這句話看似無意,實則卻是根本。皇帝如今身強體壯。他就算是接任說不定也是五六年之後了。世事難料。誰知道哪一天人就永遠消失了。若是當真有那樣一天他還沒等坐上去就躺下去了。虎嘯國該怎麼辦?
“無邪,你是希望陛下早些退下來麼?”越傾城也不跟她扯沒用的。直接切中重心。
季貴人微微張嘴,還我沉著冷靜的大表哥啊!!!
夏無邪嘴裡咬著松鼠魚的尾巴,擰著眉想了想:“你怕後繼無人?”
越傾城這會兒還處於沒老婆沒孩子的時期。可這話從夏無邪嘴裡說出來莫名就有一種讓人想伸手揍人的趕腳。
越傾城按了按額頭上的青筋:“換個說法。”
夏無邪吐出魚尾巴,擦了擦嘴:“孔雀他家那兒子你看著怎麼樣?”
老子不做皇帝不代表兒子不想做皇帝。就江曉羽她家那倆彷彿穿越過來的娃,將來若是沒點成就夏無邪就把腦袋砍下來給他倆當球踢。
事實上,夏無邪曾經想過若是江曉羽的兩個娃一個做虎嘯國皇帝一個做玄陳國皇帝,會不會更加熱鬧呢?
江曉羽:給老孃能滾多遠滾多遠!
夏無邪放下碗筷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說道:“真心的,傾城,你若是覺得做皇帝沒有那麼開心,就承上啟下算了。清風山多養你一個也沒什麼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