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開了一點門,便見外頭一個人影也沒有,巷子口孤零零地立著一棵烏桕樹。
紫依暗自奇怪了一下,想著可能是自己眼花。
第50第
紫依走後, 杜恆言在屋中考慮著是否要以阿寶的名字盤一個店面做點生意,眼下杜家住宅、商鋪、田地全都被查封,現在住的這一處宅子, 慕俞雖然說是買給她的, 但是她一直沒有去官府備案,後來出了事, 乾脆就改在阿寶的名下了。
爹爹的事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有結果,按最壞的打算來, 她得著手一家老小的生計了。
當初雖然讓阿寶背出了好些首飾, 但是目前卻是動不得, 若是爹爹僥倖只判了流放,這些首飾便有大用了。
她現在已然看明白,爹爹是肅王府和官家角鬥的犧牲品, 無論是肅王上位,還是肅王倒臺,她杜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倒不如判爹爹一個流放, 她們一家人去那天高皇帝遠的邊疆過幾年安生日子。
杜恆言正在紙上劃著名是做些什麼好掙些嚼用,便聽到門外有叩門聲。
一時不禁奇怪,紫依不是剛出去, 喚外頭的小黑娃道:&ldo;阿寶,去開門!&rdo;
院子裡頭正在監督著小胖墩扎馬步的小黑娃,十分響亮地應道:&ldo;來了,阿姐!&rdo;
小黑娃把院門一開啟, 看到外頭的兩人,立即朝著院子裡頭喊:&ldo;阿姐!&rdo;
聲音裡帶了點驚慌。
杜恆言將筆擱在竹根雕猴戲的筆架上,拿了一張新紙擱在剛才塗塗畫畫的那一張尚,這才起身到院中去。
見到門外的人,一時也怔住。
趙萱兒見杜恆言著了一身細棉的窄袖白襦紫裙,腰上繫著一條紅色的絛帶,腳上一雙黃底紫緞面的鳳頭履,依稀是在杜府的時候,針線娘子做的,和婉婉一人一雙的。
杜恆言見是趙萱兒和杜婉詞,一時心下納悶,客氣又疏遠地問道:&ldo;伯孃怎地過來了?&rdo;
&ldo;你阿翁阿婆在嗎?&rdo;趙萱兒並不願意和杜恆言多費口舌,直接問道。
杜恆言也不以為意,淡淡地道:&ldo;在的,伯孃隨我來。&rdo;
姬二孃站在前廊上,對著趙萱兒福了福禮,趙萱兒略一點頭,腳步未停。
杜婉詞跟在娘親後面,開始打量這座二進的小宅院,牆角的一排小茶花正開著或紅或白的花,前後兩進約莫十來個房間,比杜家在京郊外的莊子還略略差些。
阿言就在這裡這裡住了這麼些天。
後頭廊上,凌媽媽正彎著腰在拿著小扇子吹著剛燃起的小火爐,一旁放著一個藥罐子,見到杜恆言進來,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抬頭笑了一下,道:&ldo;小娘子,老夫人在裡頭陪著老爺呢!&rdo;
杜恆言道:&ldo;凌媽媽,伯孃和婉婉過來了!&rdo;
凌媽媽面上掠過初始的一層訝異以後,卻是半點表情也無,恭敬地對著趙萱兒和杜婉詞福了禮,道:&ldo;小娘子,老奴去給客人倒茶。&rdo;
杜恆言點頭:&ldo;嗯,麻煩媽媽了!&rdo;
杜婉詞聽到凌媽媽說&ldo;客人&rdo;時,面上有些羞赧,上前一步,準備想說什麼,又退了回來。
娘和她是杜家正經的兒媳和孫女,可是,爹爹入獄以後,她們卻將年老體弱的阿翁阿婆棄之不顧,她不知道杜恆言是如何找到這一處小宅子,如何湊得錢延醫買藥。
這般處境下,還不忘教導阿文。
杜恆言先進了二老的廂房,笑道:&ldo;阿翁阿婆,伯孃和婉婉過來了,您二老看,要不要見一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