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什麼呢?她是陸則懌最看重的人,陸奶奶已經有過前車之鑑,何況這始終是陸則懌跟應渺她們兩個人的事,為了心上人的安危,陸則懌甘願被捅刀,陸奶奶要怪也是怪陸則懌,怪陸則懌不愛自己,怪陸則懌行事衝動,怪陸則懌為愛所迷。
陸奶奶啞聲,「不怪你,你跟阿懌都是受害者,阿懌只是為了保護他心愛的女人。」
應渺卻仍舊陷入自責,她低著頭,輕聲喃喃:「對不起。」
不過這聲對不起是對誰說,就不得而知。
急救室的燈亮了兩個小時才滅,陸則懌被護士推出來,他人還是昏迷狀態,臉色慘白躺在病床上,宋嚴穿著無菌服跟出來。
應渺眸光在陸則懌身上落了片刻,急忙去問宋嚴,「他……怎麼樣?」
陸奶奶跟陸則語也圍了過來。
宋嚴摘下口罩,額頭上浮起細密的汗,他低頭看著應渺眸中的擔心,安撫一笑,「人沒事,慶幸的是那兩刀沒捅到腎臟,只是傷口深流血過多,輸了血,需要住院半個月觀察。」
陸奶奶面帶感激地痛哭:「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不用道謝,職責所在。」宋嚴對陸奶奶笑了笑,繼而看向應渺,面上帶著無奈,道了一句,「私心覺得這件事不要告訴你,但是應渺,我總覺得你跟他之間牽絆很深,你知道也好,剛才手術中,陸則懌他半清醒時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陸則懌被送進了普通病房,陸奶奶在病房裡呆了一會,被陸則語帶回了家。
陸志軍來的時候隔著病房玻璃看見應渺在裡面,知道她現在不想見他,只在病房外看了會陸則懌便走了。
房間裡再沒了其他人,應渺從床尾走到病床側邊,她坐在椅子上,眼睛還是生紅,靜靜看著臉頰清瘦面色蒼白的陸則懌。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陸則懌的大手,她說:「陸則懌,我沒有討厭你,那天晚上你沒有做噁心的事,你只是親了下我的臉。」
陸則懌昏迷了一下午,晚上八點才醒過來。
病房裡有陸奶奶陸則語李勉,唯獨沒有應渺。
他眸色灰敗起來,縫合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他薄唇平抿著,額頭忍出了一層薄汗,他忍不住側了側腰,床被被弄出一點聲響,陸奶奶立即從沙發那邊過來,著急喊道:「阿懌!你醒了!身體還痛不痛?」
陸則語李勉也跟了過來。
陸則懌闔著眸,長睫掩著眸中的黯然灰敗,他嗓音除了沙啞,只餘平靜,「奶奶,沒事,不疼。」
陸則語抱著臂膀,鼻腔裡哼氣,「真沒事?沒事的話要不要去看看應渺怎麼跟那個姓宋的醫生眉來眼去的,估計這會已經聊得熱火朝天摟摟抱抱了。」
陸則懌徹底闔了眸子,旁人看不出他眸底半分情緒,他嗓音依舊平靜冷淡,「不跟李勉在公寓裡荒唐,也沒必要在這裡跟你哥侃大山,奶奶身體不好,你送奶奶回宅子那邊。」
李勉尷尬地咳了咳,被上司當面點開他跟陸則語的那點事,真的不能再尷尬。
陸則語不以為意,面色坦然,「怎麼?我跟李勉在你公寓做、愛刺激到你這個半年沒跟老婆過性--生活快要憋出毛病的前夫哥了?」
陸則懌依舊平靜,「刺激不至於,倒是讓我真的想把搞男人搞到我下屬的妹妹丟出公寓。」
陸奶奶從一開始關心陸則懌身體到聽見兩兄妹鬥嘴內容,她睜大眼,驚疑不定地看著陸則語和裡面,「阿語,你跟李……」
李勉已經快要尷尬到摳腳,他助理工作做的一絲不苟盡職盡責,任誰來責問一句他工作上的問題,他都能面不改色微笑回懟,但跟老闆的妹妹搞在一起,他真的沒話反駁,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身板挺直站著,被陸奶奶視線來回掃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