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從副駕駛上下來,他在路上跟未婚妻打了一路的電話,陸則懌下了車一會,他還在車裡聊了一會才結束通話電話,他沒看見應渺,見陸則懌站著不動,正要催促,「阿懌,走啊,你奶奶可交代我讓我親自押著你來醫院看看胃病,可別那天又胃出血了,你是不是又不想去——」
話說到這,江佑才注意到陸則懌的眼神,他看過去,就看見了應渺,笑嘻嘻著正要打招呼,卻在瞬間睜大眼,急急喊道:「哎!嫂子小心!」
應渺不知道江佑喊她做什麼,她只看到陸則懌瞳孔一瞬間放大,然後猛地抬步跑向她,雙臂將她緊緊抱住,轉了個身,她不明所以,直到耳邊聽見陸則懌兩聲極痛的悶哼,鼻間湧來濃厚的血腥味,還有陌生病人發癲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既然我不能活,那大家都別活了哈哈哈哈。」
宋嚴也圍上來,試圖扯開陸則懌跟應渺,他嗓音帶上了職業嚴肅,「應渺,你朋友中刀了,先鬆開。」
說著,他朝醫院大門口喊,「擔架!」
江佑也兩步並一步神色沉下來,一腳踹翻持刀傷人的瘋魔病人,兩腳朝後脖頸踢下去,踢暈了他。
應渺臉色瞬間慘白,她不敢抱陸則懌,但陸則懌抱她很緊,她試圖推他,讓他上擔架躺著,她急道:「陸則懌,你鬆開我啊,你流血了,你先讓醫生給你看看啊!」
「渺渺。」陸則懌依舊抱她很緊,環著她後背的手臂似乎要將她勒進身體裡,他把腦袋壓在她頸間,因為身體的痛意呼吸很急,嗓音變得很低很低,說話因為失血過多變得艱難,他說的很慢,「那天……我喝醉了,我喝醉……不太記事……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才讓你躲起了我,渺渺……對不起,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噁心的事,對不起……但是不要不……理我,不要……像以前一樣討厭我……」
應渺愣住,他在說什麼啊,現在這個時候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嗎!
她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她覺得後背上那雙手臂環著的力道漸漸鬆了下來,她又試圖推他,卻仍舊推不開他,他已經快要昏迷卻仍舊用僅剩的力氣抱緊她,她眼圈瞬間紅了,她想反駁,但她這一刻腦中所有念頭都是他要看醫院,再不看人會死,她已經有了鼻音,她聲放軟哀求道:「陸則懌,你先鬆開我,你讓醫生給你看看好不好。」
陸則懌嗓音徹底弱下去,他嘴裡卻還在重複道:「渺渺,不要……像以前一樣討厭我……我只是很愛你……」
應渺還要再推他,一直推的雙手卻猛地停了下來,她覺得脖子上有滾燙的濕潤的東西落在上面,一顆接一顆,帶著十足十的燙意,燙的她渾身發僵。
陸則懌在哭。
應渺那一瞬間不知所措起來,全身上下前所有為的僵硬。
陸則懌因為她……哭了?
宋嚴喊來了醫護人員,幾人強行將抱著應渺已經是半昏迷狀態的陸則懌扒開,放在了擔架上,宋嚴見應渺慘白著臉呆滯地站在原地眼圈發紅的模樣,他拍了下應渺的肩,低低道一句,「人會沒事的。」便疾步跟上了擔架。
江佑在一邊給陸奶奶打了電話,電話結束通話,他看著應渺蒼白又脆弱的臉,他上前一步,壓下面上擔憂,正要安撫幾句,應渺卻扭頭看他,眼圈發紅,嘴角卻扯了下,說是笑,卻比哭還難看。
她像是對江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似得喃喃,「陸則懌剛剛哭了。」
江佑蹙著眉,「疼哭的?不至於——」
應渺眼淚開始大顆大顆往下掉,沒有哭聲,只是搖頭,鼻音厚重起來,「不是,他只是因為誤會了我這幾天的躲避,以為我又開始像以前一樣討厭他。」
江佑也怔住,片刻,他定定看向應渺,很認真的語氣說:「應渺,你該知道,他這十年不是作假,他愛你,可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