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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伊斯先生的舉止表現得非常令人愉悅,也很正常得體,體現出了一個城裡人的素養。我本該因為他的表現而逐漸平靜下來,打消心底的疑慮,但奇怪的是,當我們沿著蜿蜒顛簸的公路,穿過散佈著山丘與密林的陌生荒野時,我感到自己的情緒反而變得越來越焦慮不安起來。有時候,諾伊斯似乎是在試探我,好像是想弄清楚我對這片土地上的可怕秘密到底瞭解多少。而且隨著他每次跟我多說一句話,我都感到他說話的聲音裡帶有一種模糊的、帶有挑逗性的、又令人困惑的感覺,所謂的&ldo;熟悉感&rdo;就變得更加強烈一些。儘管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健康正常而且顯得很有教養,但是對我來說並不是一種普通的或者說健康的熟悉感。不知為何,我總會把這種熟悉的感覺與某些已經被我遺忘的夢魘聯絡到一起,而且我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辨認出了這種熟悉感,很可能會因此變得瘋狂。倘若此時我找不出任何一個好的理由讓我繼續這趟旅行,那我很可能就會就此打住,掉頭回家了。事實上,我不能就這麼放棄,因為我還記得,等我堅持著抵達目的地之後,就可以與埃克利本人展開一場冷靜又科學的討論了,而這樣的討論一定能夠對我穩定心神、重新振作起來大有裨益。

此外,當我們駕車神奇般地在起伏不定的崇山峻嶺中穿梭時,我彷彿感到這片土地有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魔力,還透著一股異常的令人鎮靜的宇宙之美。時間似乎都迷失在了我們身後的迷宮裡。在我們的周圍生長著大片大片的花海,猶如仙境一般,微風拂過,花海如同波浪般綿延起伏,那些存在於逝去歲月裡的美好與可愛也一同重現在了這片美景裡:盛開在秋季的色彩艷麗的花朵,鑲嵌在古老的樹林和純淨的草場邊緣;在遠處遼闊的空地上,渺小的棕色農莊蜷曲在巨大的古木密林之間,若隱若現地匍匐在那散佈著野薔薇花和蔥鬱草甸的垂直斷崖下方。甚至就連太陽的光線似乎也蒙上了一層超凡的魅力,就好像有某些與眾不同的氛圍或蒸氣覆蓋在整個地區的上空。除了偶爾能在早期義大利藝術家們的作品背景之外,我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如此神奇的景象。索多瑪與萊昂納多的畫作中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場景,但只是透過遠距離表現出的場景,而且是畫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拱廊的拱頂上。而現在,我們就親身置身於這樣一幅巨大的畫卷中,而且我似乎感到,身邊這些奇妙的魔法是我生來就知曉的,甚至是從祖先那裡繼承而來的,雖然我曾經一直在徒勞地苦苦尋覓。

我們的車爬上一個大陡坡的頂端,並在那裡旋轉了一個鈍角,然後就突然停了下來。在我的左邊,是一片保養得很好的草坪,一直延伸到路邊,草坪和路以一排刷成白色的石頭為明顯的邊界。草坪裡還矗立著一棟白色的、兩層半高的房子,其龐大程度不同於一般的房子,還為整個地區增添了幾分雅緻。在房子的右側後方還有一些毗鄰的、以拱廊相連的建築物,包括穀倉、棚子和風車之類的東西。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地方,因為這裡曾經出現在埃克利寄給我的照片裡,所以當我看到路邊用馬口鐵鑄成的郵箱上刻著亨利&iddot;埃克利的名字時,我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在房子的後方有相當的一段距離,是一片樹木稀少的平坦的沼澤地。在這片沼澤地的後面,有一面陡峭山坡拔地而起,上面覆蓋著濃密的森林,山坡的盡頭是參差不齊的、植被茂密的山頂。這個山頂我認識,就是黑山的峰頂,由此可以推測我們現在已經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了。

我正打算開啟車門下車去取自己的小行李箱,諾伊斯讓我稍等一會兒,他要先進去跟埃克利說一聲我來了。然後他還補充說,他在別的地方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已經不能再在這裡多耽擱一分鐘的時間了。說完他就飛快地走上通向房子的小路。我還是決定先從車裡出來,伸伸胳膊和腿腳,放鬆一下,因為等我見到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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