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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時為止,草地似乎還未受到影響,奶牛也自由地在內厄姆家附近的草場上吃著青草,但到了五月底的時候牛奶就開始變質了。內厄姆隨即將牛群趕到了高地上去,由此才解決了這一問題。不久後,草地和樹葉的變化顯然可見。所有青翠的草木逐漸變成灰色,而且異常脆弱。如今阿米成了唯一會來訪的客人,但他來得次數也越來越少了。而自從學校放假後,加德納一家就徹底與外界隔絕了聯絡,只是偶爾會讓阿米替他們到鎮上辦點事。他們的身體健康狀況愈發糟糕,精神狀態也萎靡了許多;因而當大家聽到加德納夫人發瘋的訊息後,也並沒有感到詫異。

這事發生在六月,距那塊隕石墜落此地大約過去了一年的光景,這個可憐的女人對著空中漂浮的某種東西大吼大叫。她的胡言亂語中儘是些動詞和代詞,連一個具體的名詞都沒有。有東西在移動、在變化、在漂浮,耳朵在聲波脈衝作用下隱隱作痛,而這些脈衝又並不全是聲音。某種東西要被拿走了‐‐她體內的某種東西被消耗殆盡‐‐有種不該出現於此的東西牢牢地附著在了她身上‐‐必須有人來阻止‐‐夜裡沒有任何東西是靜止的‐‐牆和窗戶都在移動。內厄姆並沒有將她送到當地的精神病院,而是讓她在房子附近一帶活動,只要她不傷害自己和其他人。即使她的神色有所改變,他也無動於衷。但孩子們開始對她產生恐懼,撒迪厄斯被她做的鬼臉差點嚇暈,內厄姆這才決定將她鎖在閣樓裡。到了七月份,她就不再說話,而是開始用四肢爬行,那個月還沒結束時,內厄姆竟產生了奇怪的念頭‐‐他的妻子在黑暗中發著微光,他現在清晰看到的情形就和當初附近那些怪異植被一樣。

此前不久,馬兒就焦躁不安、受驚逃竄。夜間的某種東西驚擾了它們,使其在馬棚裡劇烈地嘶鳴和踢打著。似乎任何東西都無法使他們安靜下來;當內厄姆開啟馬棚門時,它們就像受驚的野鹿那般躥了出去。內厄姆花了一週的時間才尋回全部的四匹馬,然而,這些馬匹相當失控,而且已經毫無用處。某種東西潛入了它們的大腦,為了不讓馬遭受痛苦,內厄姆只好將其如數射殺。內厄姆向阿米借了一匹馬來運乾草,但卻發現那馬匹不願意接近穀倉。它驚恐地嘶鳴著、退縮著,最後他實在沒有辦法,就將馬趕到了院子裡,幾個人合力將沉重的四輪馬車拖到乾草蓬附近,以便晾曬乾草。在此期間,植被始終在逐漸變灰、變脆,樹上結的果實也是灰色的,果實非常小且食之無味。紫苑和黃花開出了灰色畸形的花朵,前院的玫瑰、百日草以及蜀葵長勢邪惡,彷彿是褻瀆神明的東西,因而內厄姆的大兒子澤納斯將它們都連根拔起了。那些怪異腫脹的昆蟲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死去的,就連離開巢穴、飛往樹林中的蜜蜂也都難逃一死。

到了九月,所有的植被都迅速化成了灰色的粉末,內厄姆擔心在土壤中的毒素被吸收殆盡之前,樹木就會死掉。他的妻子現在常會發出驚恐的尖叫,以至於他和孩子們的神經一直都緊繃著。現在,他們規避了人群,孩子們再也沒有去學校。阿米也不常來到訪,有一次卻第一個意識到井水已經變質了‐‐充斥著一股邪惡的味道,既不是惡臭也不是鹹味,因而阿米建議內厄姆在高地上重新挖一口井,直到土壤恢復正常為止。然而,內厄姆卻無視了這一忠告,因為他那時已經對這般奇怪而且不愉快的事情變得麻木了。他和孩子們繼續冷漠而又機械地飲用著被汙染了的井水,吃著匱乏而又難吃的飯菜。在一個個漫無目的的日子裡做著那些乏味而又徒勞的事情。他們都在麻木地聽天由命,就好像他們的半個靈魂已然行走在另一個世界‐‐兩邊無名計程車兵把守著那明確而又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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