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晴朗的天漸漸烏雲密佈,黑壓壓一片籠罩整座洛城,不多時,大雨傾盆而下。
相府各院忙著收拾東西進屋,奴僕們停下手中的活躲在廊簷下避雨。
遠處走來一個戴著斗笠的高壯男人,徑直朝著一群下人停留的廊簷走過去。
也許是氣場太強,小廝和婢子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好奇的打量這有些面生的男人,乍一看凶神惡煞的,不禁驚退了他們。
穿過廊簷,再越過園林,沿著石子路進了相爺的院子。
剛踏入一道拱門,卻被郎峰一手攔住,“相爺在休息,請勿上前。”
男人面無表情,冷冷開口:“有事。”
說完,就要從郎峰身側越去,又被擋了回來。
“讓開。”
“不讓。”
男人面上慍怒略起,但又很快壓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身前同他差不多高的郎峰。
緊接著,他向左人家也跟著向左,向右人家也跟著向右,不論怎樣,郎峰依舊不肯讓步,兩人就這麼有來有回地僵持著。
忍無可忍,男人猛地撞開擋住他去路的人,背對著郎峰就要邁進相爺的院子。
瞬息之間,郎峰抬手摁過男人的肩膀,比了個手刀向他的下頜揮去,掀起滴滴雨珠傾灑至男人的臉龐。
男人本能的往後一退,眸光厲色一閃,一把抓住郎峰的手臂,收緊力道,隨即迅速將人甩了出去。
兜帽因著慣性向後掉落,豆大的雨水砸在郎峰的頭上,沿著髮絲滑落至眼睫,引得不適地緊閉雙眼。
身體一陣滯空,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郎峰努力半睜著眼,瞥過身後的石桌,腳掌使力向後藉著石桌邊緣猛地一蹬,穩住重心極速落地,濺起一圈水花,浸溼了身上的衣袍。
同樣都起了不小動作,男人的斗笠仍舊穩穩當當地戴在頭頂,郎峰的兜帽早已溼透,緊緊貼在身後,淋了一身雨水,此刻只能眯著眼,薄唇微張的呼著氣,好生狼狽。
不服氣地又要上前比試一番。
還未靠近男人跟前,頸間纏繞的項圈被狠狠扯了下來,反應過來時,雙手被這條項帶緊緊地捆在一起,動彈不了。
接著男人又從懷裡掏出一塊汗巾,捲成一團塞入郎峰的口中,然後面無表情地拉過那被綁緊的雙手,拖著人往前邊的屋簷下走去。
郎峰全程十分抗拒,眉頭緊皺,渾身上下只有雙腳可以動彈,腳底愣是發了力不肯再向前一步。
男人眉峰一挑,語氣不善:“你要繼續淋雨的話我也不攔著你。”隨後上下掃過郎峰如今的模樣,嗤笑道:“只是你想這副樣子站在院中,是想要被路過的人看個夠嗎?”
聞言,郎峰怒瞪雙眼,眉上的疤痕略微動了動,使勁掙脫手中的束縛,卻被男人用力地按住,使不出半點力氣。
心中的怒火直衝天靈蓋,他還沒這麼狼狽過。
“你要是乖乖的,我就不把你放了三個小廝的事說給相爺聽,否則……”聽到這裡,郎峰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地側目探了一眼湊近他耳旁的男人。
自以為滴水不漏,還是被男人發現了。
這個人還是府中神出鬼沒的探子。
探子叫祁述,自郎峰跟著李不成地時候,他便一直就在,不過郎峰在明,他在暗。
他們都是李不成當年在殺手營提拔上來的,簽了死契。
兩人任務不同,向來不怎麼碰面,祁述也習慣來無影去無蹤。只是這次不知怎的,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出沒在相府。
雨勢逐漸減小,站在李不成房外的兩人就這麼互相干瞪著,郎峰索性也不掙扎了,直挺著身軀對上祁述的自帶凶悍的視線。
長這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