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衫少年長笑聲中,身形略展。
管神鷹掌方遞出,忽然覺得眼前空空,就在這一剎那,這黃衫少年竟然形如鬼魅,身形展動間,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他大驚之下,已聽到自己身後暴喝一聲:“第一招。”管一柴心魄皆失,顧不得轉身回顧,猛然向前一栽,就地連翻幾個筋斗,這江南大豪,黑米幫首,此刻竟使出“懶驢打滾”這種見不得人的招式來,簡直是無賴們的身法了。
群豪大譁,這些闖蕩武林多年的豪士,所遇之事,卻從未有一件更奇於此事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竟在一招之下,使得武林側目的黑米幫總瓢把子管神鷹,雖未落敗,卻已丟了大臉了。
群豪譁然聲中,管神鷹站起身形,只見那黃衫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前,帶著滿臉不屑的微笑,望著自己,冷冷說道:“還育兩招。”
此刻這無翅神鷹心中,正是羞愧兩念,如潮翻湧,行家一伸手不用多看,就可以分辨出身手的強弱來。
這管神鷹並非不是明眼人,人家這種身法,自己不但見所未見,就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自己一向頗為自傲於自己的身手,但此刻一招之下,連人家的身法部沒有看清楚,就落下了敗跡。
那多臂神劍此刻亦是面色大變,因為他已從這黃衫少年的身上,想起一個人來,他確信自己老眼無花,自己看出的事,是絕對錯不了的。
那黃衫少年緩緩昂起頭來,目光從那管一柴身上,轉望蒼穹,嘴角的笑容,擴散得越發開朗了。然後,他低下頭,朗聲又道:“還有兩招。”
這四個字,像箭也似的,射進那江南黑米幫魁首管神鷹的心,他感覺得到,滿院群豪,似乎也都帶著一種冷削的目光在望著自己,他若像二十年前那麼年輕,他一定會勢若瘋虎般撲上去。
只是,他此時的年齡已經夠大了,人生的體驗,也使他變得足夠的世故,他正是所謂一點就透的老江湖,深知自己那一身仗以稱雄武林的武功,在這少年的詭異身法面前,有如皓月當空下的螢火之光,自己縱然再還能出手,也是落得自取其辱。
於是他長嘆一聲,目光呆滯地望著這黃衫少年,沉聲道:“我管一柴有眼無珠,看不出朋友是位高人,但我管一柴還不是瞎子,此刻已低頭認栽,朋友的下餘兩招,也不必施展出來了。”
群豪又譁然發出一陣響動,多臂神劍雲謙的兩道濃眉,皺得更緊,突然附耳向橫江金素楚佔龍低低說了兩句話,那水路大豪的兩道目光,立刻也在這黃衫少年上下一掃。
只見黃衫少年兩眼上翻,只微微“哦”了一聲,對這無翅神鷹管一柴的這種認栽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管神鷹乾咳了一聲,道,“我管一柴自知學藝不精,可也不是個庸才,像朋友這種身手,在下敢說的確出類撥革,不知道閣下能不能將大名見賜,讓天下武林賓朋,也好知道當今武林中,又出現一顆異星。”
這管一柴能成為一幫之主,果然除了稍微驕狂跋扈些外,城府卻是極深,此刻他心念轉處,突然對這黃衫少年恭維起來。
他如此一說,群豪也不禁部豎起來耳朵,想聽聽這武功詭異高絕的少年的大名,這些草莽豪客,都是直腸漢子,先前雖然不滿於少年的狂做,但此刻為其武功所懾,卻不禁對他有些傾倒了。
這黃衫少年忽然朗聲大笑了起來,長笑聲中,朗聲說道:“管朋友不以勝負為念,的確是胸懷磊落的好漢,在下方才多有得罪了!”
管一柴目光一轉,已知道這黃衫少年,雖然武功絕高,卻是初出茅廬,是個喜歡人捧的角色,他知道自己這一著棋,無疑是下對了。
卻聽他語聲微微一頓之後,明亮的目光掃視群豪,接著又道:“在下岑粲,初出江湖,來日還要請管朋友多多照顧,異星這兩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