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站在冷水下，渾身的燥熱與煩悶一點點被驅散。

他扯過浴巾擦乾身體，換了乾淨的睡衣從浴室出去。看見程杉的房門緊閉。

葉臻知道她現在不好受，換成任何一個女孩子，和男朋友親熱到那個程度後被人晾在一邊，都會覺得挫敗難過。

他就是個混蛋。

葉臻轉身走到廚房，把涼透了的水餃倒進垃圾桶裡，洗乾淨碗筷後輕手輕腳地回了書房。

徹夜無眠。

輾轉到清晨，四點多的時候，葉臻聽見廚房有杯盤碰撞聲。

他起身開啟門，隔著半透明的玻璃推門，看見程杉的背影。她在煮牛奶，此時正從奶鍋裡把熱牛奶倒進玻璃杯裡。

倒了滿滿一大杯牛奶，多得幾乎要從杯子裡溢位來。程杉彎腰把最上頭那一層吸溜掉，這才雙手捧起杯子，就站在流理臺前，閉著眼睛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她看起來才剛睡醒，頭髮蓬蓬的，認真地牛飲著，有種天然的憨態。

葉臻想起昨晚她可能連晚飯都沒有吃，這會子估計是餓了。

屋子蒸騰著奶香，葉臻忍不住叫她：&ldo;小杉。&rdo;

程杉快速地轉過了身，眼睛張得圓圓的，似乎有點被嚇到，葉臻看見她唇上一圈沒來得及擦掉的白色奶糊，下意識地舔了舔上唇。

&ldo;程見溪……我是不是吵醒你了?&rdo;程杉朝他走過去，擔憂地說，&ldo;你眼裡好多紅血絲。&rdo;

葉臻聲音喑啞：&ldo;我睡不著。&rdo;

&ldo;酒喝多了難受的吧?&rdo;程杉去拉他的手，說，&ldo;你今天要上班嗎?&rdo;

葉臻嗯了一聲，嘀咕道：&ldo;不想去。&rdo;

程見溪很少有這麼情緒化的時候，程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ldo;你有一點發熱。&rdo;

她的指腹微涼，觸感細膩，葉臻閉了閉眼。

&ldo;那應該怎麼辦。&rdo;

程杉皺著眉頭思考對策，從葉臻的角度看過去，她像個嚴肅的白鬍子小老頭。

&ldo;可能是書房的被子不夠厚，你著涼了。&rdo;程杉說，&ldo;你先去臥室睡一會，我給你煮薑絲可樂，發發汗就能好了。&rdo;

葉臻轉身就要往裡走，又被叫住，程杉招呼他過來：&ldo;先喝點熱水。&rdo;

程杉去儲物袋裡摸出個生薑，一邊削皮一邊監督葉臻，後者乖乖喝光，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ldo;傻了吧唧的。&rdo;程杉好笑，沖他擺擺手，&ldo;去睡覺去，被子蓋好。&rdo;

葉臻不服氣道：&ldo;先照照鏡子再說誰傻。&rdo;

廚房沒有鏡子，程杉仰頭盯著葉臻的瞳孔，從裡面看見拼接成自己臉頰的色塊。

她啊了一聲，連忙伸手蓋住嘴巴，跑到水池邊接水沖洗。

&ldo;你怎麼不告訴我?&rdo;

&ldo;以為你要留著當下午茶。&rdo;

&ldo;……&rdo;

程杉看著葉臻走回臥室，揚揚手裡的大姜：&ldo;我看你是個病人，不跟你一般見識!&rdo;

葉臻一頭栽在程杉的床上，枕頭上有她的發香。這明明是他的枕頭，可是程杉只睡了半個晚上，氣味就已經完全不同。

她的存在感太過強烈。

葉臻拉過被子，裡頭還暖烘烘的，出於好奇，他學著程杉把頭埋進被子裡去。

不過幾分鐘就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