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銳?”張湯趨步上前:“回皇上,正是。”裡面正是當今天子,我低頭跪在塵埃裡,昭平君隨即上前行禮,那皇上並不與他說話,聲氣懶洋洋道:“仲卿啊,去病那小子什麼時候到?”一名三十出頭,魁偉英武的武將策馬上前:“回稟皇上,他從建章營裡來,掌燈時候該到了。”皇上道:“吩咐下去,我這裡到掌燈的時候,清道回宮。”那將軍低頭道:“諾!”
遠處“哄”的一聲呼叫,似乎是龍舟賽有了結果。那皇上的聲音裡立刻充滿了歡喜:“哪邊贏了?”早有軍士回來回報:“啟稟皇上,龍舟賽程未到三分之一。是一隻船趕得急了,側翻過來,許多人正打撈呢。”
“有人員傷亡無?”
“回皇上,落水的都是些水性好的划船手,已經把船推起來重新參加比賽了。”
“真正都是無用之徒!”皇上拍一下馬車,道:“下一回朕親自命人扎一個龍舟,讓驃騎營裡選人來比賽,定然能贏!郭舍人,你說呢?”便有一個身體矮小,面容討喜的宦官打扮的人走出來,看了看旁邊騎馬的那位武將,湊趣說道:“誰不知道,皇上的衛大將軍和霍將軍麾下都是精壯之士,這些草民遊戲如何能比呢?”
那位領兵護駕的武將正是衛青大將軍,郭舍人聽著皇上張口去病,閉口驃騎營,似乎渾不將衛將軍的虎賁營放在心上。這種做法難免讓虎賁營中人心生不滿。郭舍人自然知道其中關竅,好像故意在提醒皇上。
那衛將軍始終恭然騎在馬上,穩然不語,彷彿置身事外。
那張湯又湊到他的馬車旁:“皇上,卑臣方才已經查問過了,昭平君並非故意,乃是這兩個賤民衝撞了昭平君的儀容,所以才侵擾御道。”
“哦?”
因事情關係到我和璇玉的安全,我用足力氣傾聽著,生怕張湯維護昭平君,將我們置於重罪。那張湯的聲音低得我幾乎難以聽見,他說道:“大節下的,皇上難得出遊,這事情是不是……”
“讓他們走!朕還要去看龍舟賽的結果。”皇上的話一說完,那張湯立刻轉過來對著我們道:“皇上已經赦免你們了,還不快快退出御道?”
我看了看周圍的情形,若先前,張大人僅帶走昭平君,則我們仍然落於那賊子的幾個爪牙之手,難免一場欺凌。現在被張湯一排程,我們所在的位置正好在皇上出遊隊伍的這一邊,而昭平君則與他的隨從在另一邊伴駕,也就是說,等到皇上離開,我們將有足夠的時間融入人群,不再為昭平君以及他的隨從所制。
這廷尉府的張湯,素來名聲很差,可是他今日對於我們這兩個嬴弱賤民不但予以保全,而且還細心如此,為我們留一條生路。我伏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民女叩謝張大人大恩。”
“快走快走!”張湯冷著一張臉,“這御馳道也是你們呆得的麼?”
我帶著旋玉姐姐迅速離開了,不敢在街上逗留,直接回了百樂門。
一看到我們,小吱立刻從書簡堆中站起來:“璇玉,怎麼了?”
“表哥,他們說……說我……是匈奴人!”一路上都很堅強的璇玉見到小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小吱一把抱住她:“別哭,匈奴人又怎麼了?這長安城又不是沒有匈奴人。”我覺得璇玉被欺負不是因為匈奴人的問題,我道:“是那個昭平君。真是太可惡了,竟然可以這樣欺負人!”
小吱為璇玉塗抹傷口,我看著他們,璇玉姐姐是匈奴人,那麼小吱是匈奴人嗎?她不是管他叫表哥嗎?我獨自躺倒在自己的榻上,這事情我管什麼管?難道他們是匈奴人我便要有什麼想法不成嗎?
…
桌子上擺滿了長安東市小攤上買回來的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我盤坐在墊子上,等著小吱他們過來。果然,他們一過來就說:“彎彎,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