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會定在十五日,在通天閣,也是十三日才透出的訊息。當日。閉閣一日,開始佈置會場。
第二日,通天閣八門大開,各門口都『插』上了旗幟,並由兩名弟子把手,湖邊更派出十餘隻小舟,準備接應參會之人。其餘通天三十六坊打聽後聽說中原宗會將在此處召開,都不免不了驚詫起來。宗會即將召開,而他們在主辦此會之地,卻才得到訊息,未免引人遐想。不過,他們也已來不及遐想了。
宗會乃是中原修真界最大的盛事,舉辦地點是要經過反覆商定的。中原各大修真聖地無一不以能舉辦此會為榮,無一個商會不知此會的商機,更無一個修真之人不曉得此會的盛況。開會之日,採購靈材的,切磋比試的,增長見識的,以及閒來無事看熱鬧的,反是來的及,趕得上的都會前來,為大會增加一分『色』彩。
是以各坊得到訊息後,紛紛來通天閣來確定訊息的真實『性』,然後也跟著打出各樣的橫幅旗幟,來歡迎參會之人。一些小的坊市,也都清點庫存,籌備靈石,準備大賺一場。而一些更有背景的商鋪,則迅速做了準備,紛紛向其他連鎖的店面調貨過來。
就在各家準備之時,天師府也派遣弟子,搭建蘆篷。這些弟子得陳太生的命令,要在一日之內,擇谷口外平闊之地起五十四座蘆篷。
所謂蘆篷,便是各宗開會時臨時落腳的地方。各宗標榜刻苦艱修,遠離奢華,蘆篷便與農家的羊圈差不多,甚至更簡陋,只是大上不少,也更乾淨,能遮風擋雨而已。篷內無床,只要安置足夠的蒲團供人打坐修行即可。所以五十四座,看似很多,實際上一日時間綽綽有餘。不過,就在眾弟子搭建蘆篷的中途,突感眼前一亮。
屠『迷』山谷作為仙家坊市,常年被隱在雲霧之中,自有禁制『迷』『惑』凡人。外面晴了,裡邊就是霞光四『射』;外邊陰了,裡面就晦暗乏光;外邊起風了,裡邊就是煙霧霏霏。今日本陰,卻有亮光一閃,在場弟子紛紛抬頭望去。驚見一個有百餘丈的巨型飛舟迫風排雲而降。
“是倚天舟,松山書院的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這巨舟本隱匿在雲層之上,到了屠『迷』山谷正上方才突降而下。屠『迷』山上針對凡人而設下的『惑』人禁制,在此舟面前毫無用武之地。這舟上先投下一道浩然白光,瀰漫空中的白霧以及霞光,被這白光一照,立即四面排開,谷上空立馬形成一個巨洞。這舟就此落下了。
松山書院修的是儒家心傳法門,得天地之氣,神合文武,宗門開在東北禹州松山雪嶺之上,門內弟子各個儀表不凡。此宗距離此地最遠,但憑著倚天舟之速,竟第一個趕到了。
那舟看見搭建蘆篷的天師府弟子,便在另一處凌空停下。隨即三道青光自舟上飛『射』而出,正落在谷口。
這三位,一身儒妝,腰掛寶劍,氣質各異,都是松山書院的主事,威震中原的道者。中間一位院長文松齡,三寸長鬚,鶴髮童顏,手攥玉筆,毓秀非常。左邊是主管傳法的副院長宴如書,矮胖身材,慈眉善目,手握竹卷,和藹可親。右邊是主管紀律的副院長黃真,身體挺拔,眉目精明,手持木尺,不怒自威。三人落定身形,身後又有數十道人影,自舟兩邊飛縱而出。一個個頭頂綸巾,溫文爾雅,氣質不俗,皆是松山書院的得意門生。
天師府的弟子,早已放下手中活計,站在原地。
為首的是宋一林,連忙迎了上去弓腰稽首:“弟子宋一林,拜見三位前輩。”又起身,轉向其餘儒生,“眾位師兄,有禮了。”
松山書院一方回禮之後,文松齡上前一步:“小宋道友,這次宗會不但提前,更是緊迫,莫非修真界又有什麼大事發生?傳書中有你們天師府的印記,宗會地點又選在屠『迷』山,張府主想必已在谷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