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的人是應該被看作一堵牆,是應該像一堵牆那樣既不聽也不講,決不動搖的人;然而,就是這個人,今天下午在大街上哇啦哇啦地吹牛皮,說出了這個國王敵人的名字,他這麼做引起了過路人的注意,引起了他們的不安。我知道這些情況,是因為我跟這個人走在同一條路上,親耳聽到了他說的話;我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作聲了;因為照他那樣子再說下去,勢必要危害到許多最神聖的利益,如果他受了我第一次警告還不閉嘴的話,我肯定會當場一刀捅死他的。”
這時候,佩蒂納克斯·德·蒙克拉博和佩迪卡·德·潘科內臉色煞白,幾乎站立不住,要倒到別人身上去。蒙克拉博搖晃著身子,結結巴巴地想辯解。
渾身這麼一篩糠,兩個罪犯就自行暴露出來了,所有的人的目光馬上轉向他倆。
“您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為自己辯解,先生,”盧瓦涅克對蒙克拉博說,“如果您是喝醉了,那您喝酒就該受罰,如果您僅僅是吹牛皮,那也還是該受罰。”
一陣可怕的寂靜。
我們都記得,德·盧瓦涅克先生一開始就宣佈過一條預示著可怕後果的嚴厲紀律。
“所以,”盧瓦涅克繼續說,“德·蒙克拉博先生,還有您,德·潘科內先生,你們要受罰。”
“請原諒,先生,”佩蒂納克斯回答;“不過我們是從外省來的,新近才到宮廷,不懂政治生活的門道。”
“既然沒有掂過為國王陛下效勞所負責任的分量,就不應該接受為陛下效勞的榮譽。”
“我們向您起誓,從今以後我們就像墳墓一樣沉默。”
“說得倒好,先生們,可是你們能在明天去彌補今天犯下的過失嗎?”
我們盡力而為。”
“不可能,我告訴你們,不可能!”
“那麼這一次,先生,就請原諒我們吧。”
“你們的生活,”盧瓦涅克沒有正面回答兩個罪人的請求,接下去說,“一眼就看得出,是很放縱的,而我,我要用嚴格的紀律來制止這種情況。你們都聽清楚沒有,先生們?誰覺得受不了可以離開;我有的是志願替補的人。”
沒有人答話;但是好多人的前額蹙緊了。
“所以,先生們,”盧瓦涅克接著說,“還是給你們把話說在前面為好;在咱們中間,懲罰是秘密的、迅速的,不用訴狀,也不經審判;叛徒必須處死,面且立即執行。這麼做,有種種藉口好找,誰也看不出半點破綻來。譬如說,假定德·蒙克拉博先生和德·潘科內先生在街上並不是親親熱熱地聊些他們本該忘記的事情,而是為了一些他們有權記住的事情吵了起來;好,這場吵架難道不會挑起德·潘科內先生和德·蒙克拉博先生之間的一場決鬥嗎?在決鬥中,有時會雙方同時衝刺,各自撞在對方的劍上;就在這場吵架的第二天,人們發現這兩位先生死在教士草場上,就像當年人們發現德·蓋呂、德·戎貝爾克和德·莫吉隆先生死在圖奈爾橋一樣。這件事,會像一場決鬥通常引起的反應那樣轟動一時,不過也就僅此而已。我就這樣來處死,你們聽清楚了,是嗎,先生們,我就這樣來處死任何一個洩漏國王的機密的人,讓他死於決鬥或者別的場合。”
蒙克拉博完全癱軟了,靠在同伴的身上;而這個同伴蒼白的臉變得越來越缺少血色,牙關咬得緊緊的,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對於輕一等的過錯,”盧瓦涅克接著說,“我有輕一等的罰法。
譬如說,關禁閉;當關禁閉對罪人的懲罰跟國王少了這個人所受的影響作比之下是值得的時候,我就會用這種懲罰。今天,我免去張嘴說的德·蒙克拉博先生一死。也免去用耳聽的德·潘科內先生一死。我饒恕他們,我說,是因為他們也許是弄錯了,因為他們事先不知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