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寧本擔心姜嚴做樣子給薑母看,誰知出了小區見她真準備往附近公園走,有點驚喜。
姜嚴稍快幾步,默默走在前面。夏伊寧看著她背影,鼓起勇氣小步追了上去。
「姜嚴,我有話想跟你說。」
姜嚴轉過頭,平靜看著她,夏伊寧突然緊張起來。
她明明已經醞釀多次,可是當著姜嚴的面,還是難以開口。但她清楚,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或許就來不及了。姜嚴的離開和她回來後的態度對夏伊寧來說,都是未曾經歷過的陌生體驗。
現在她經歷過,有了對比,才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思,可是當初話也是她自己說絕的。
姜嚴看她一臉糾結,數次努力又默默再來的樣子,心中暗笑,面上卻仍是平靜無波:「你想和我說什麼?」
「對不起。」
姜嚴微微眯了眯眼,沒說話。
夏伊寧好不容易開了口,便借著勇氣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很好,對我也很好。可是我家裡出了那麼多事,我……」
時至今日,夏伊寧提起因夏氏而起的混亂仍是心情複雜。
姜嚴深深看著她,接了話:「其實你的內心並沒有完全相信我。」
夏伊寧迅速否認:「我相信你的感情,我只是……」
「可你不信我能陪著你度過難關,不是嗎?」
夏伊寧黯然,原本想否認,可想起薑母之前的話,點了點頭。
姜嚴輕嘆,偏頭看了眼夏伊寧身後的假山。
「可能也因為我沒表現出什麼能讓你相信的能力,你這樣想,很正常。」
姜嚴的一番自我解釋,讓夏伊寧愧疚又緊張。她試探著伸手去拉姜嚴,觸到對方微涼的指尖時,被輕輕晃了幾下,如果不夠堅決,怕是要被掙脫。
夏伊寧稍稍使勁,握緊姜嚴的指尖:「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是太公釣畫的。」
姜嚴本就沒想刻意隱瞞:「本來是打算從歐洲回來後就告訴你的。」
夏伊寧想起那時她原本想對姜嚴說的話,也是百感交集。
提到這個,夏伊寧倒是好奇她這次出國都有哪些收穫。姜嚴想了想:「沒當上知名畫家,但一不小心成了債主。」
債主?夏伊寧聽到這詞就心裡發麻,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遇到催債的。
她澀然笑笑,不想接這個話題。
姜嚴卻沒有就此結束:「你不想知道是誰欠了我的債嗎?」
夏伊寧抿唇,努力配合道:「誰啊?」
「你。」
夏伊寧很是詫異,不解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悵然說:「是欠了很大一筆情債。」
「既然情債你主動肯認,那到時兩筆一起結吧。」
兩筆?夏伊寧不明白,這多出來的是一筆債又是什麼。
「夏氏境外發行bg5債券,之前實際債權人是沈總,現在是我。」
這就是前陣子逾期的境外債,難怪對方不但不催,連常規問詢都很少。比起夏氏面臨的總體債務不算高,但因為涉及境外信譽評級,象徵意義遠超實際。
「所以,你出國是去找沈總把債權買過來,然後等著它逾期?」
姜嚴買的時候,夏氏已經出事了,擺明就無力償付。姜嚴這樣做為了什麼,夏伊寧哪會不知道。
她哽咽著,不知該說什麼好。如果說知道了太公釣畫的身份讓她發現姜嚴真正的才華,那現在bg5債權人的身份,卻讓她真切感受到有人在默默為她鋪著後路,卻從未因此討要過什麼。
夏伊寧把姜嚴的手抓得更緊,主動上前貼近她,在她唇上吻了下去。不再是蜻蜓點水般地觸碰,而是滿懷激盪的感動和愧疚去傳遞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