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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或者是出於政治上或道德上的熱情。但是我愈來愈得寸進尺,我要分享全部的熱中沉迷。其他人也許覺得我拒人千里,或者傲慢自大,我在冬天的幾個月自己卻有一種非常愉快的感覺,其中有歸屬之感,也有同自己、同自己所做的事、同那些與我一起做事的人之間意氣相投的感覺。

《朗讀者》20(1)

審判在一座鄰近城市舉行,離本城一個鐘頭車程。我從前還沒有機會到那個地方去。那天,開車的是另一位同學。他是在那兒長大的,瞭解這座城市。

那是個禮拜四,審判在禮拜一就開始了。已經審訊了三天,可是時間都花在辯護人提出所謂“偏見迴避”的動議上面了。我們是第四組,要見證對被告人本身的審問,也就是真正審訊的開始。

我們開上貝格路,頭頂心上果樹正是繁花似錦。我們一路上情緒高漲,終於可以將所學的理論用於實踐了。我們並不僅僅將自己看成是旁觀者、聆聽者或記錄者。觀察、聆聽和記錄不過是我們對評價歷史的一份貢獻。

法庭設在一座世紀之交建造的大樓裡,那時典型的法院建築是陰沉昏暗和裝腔作勢,這棟建築物卻沒有沾染這一風尚。刑事審判法庭設在一間大廳,室內左邊開著一溜兒大窗子,乳白色的玻璃擋住了閒觀者的視線,但也透進來大部分光線。窗前坐著檢察官們,襯著背後春夏之交的明媚陽光,他們只是略有輪廓的剪影。法庭由三名黑袍子的法官、六名當地選出來的公民組成,坐在大廳的正前方。被告和他們律師的坐席設在右側,他們人數很多,新增的坐椅和桌子一直延伸到大廳中間,直抵觀眾席。這樣一來,有幾名被告和律師就是背向我們坐著。

其中一人居然就是漢娜!

一直到聽見叫她的名字,她應聲站立起來,向前走上去,我才認出她來。當然,我一聽“漢娜·施密茨”這個名字,就馬上明白了。隨後,我也立刻認出了那身體,那腦袋,挽著一個很奇特的髮髻;那頭頸,那寬闊的背部,還有那強壯的臂膀。她把身體挺得筆直,雙腿站得堅牢。她的雙臂閒擱在兩旁。她穿著一襲灰色衣服,袖子很短。我認出了她!我感覺卻一片虛空,什麼也沒有的虛空。

一時,我只聽見審判官跟她在一問一答。

是!她願意站著說話。是!她1922年10月22日出生在赫爾曼市,現在四十三歲。是!她曾在柏林的西門子工作,在1943年秋天加入了黨衛隊。

“你是自願加入的嗎?”

“是的。”

“為什麼?”

漢娜沒有回答。

“儘管當時西門子曾經要提升你當工頭,你還是加入了黨衛隊,是嗎?”

漢娜的辯護人一躍而起:

“請問這裡說的‘儘管’是什麼意思?是否想假設,一位婦女在西門子被提升到工頭的位置,她就不應該加入黨衛隊了?我認為,這只是我的當事人當時的一項決定,沒有理由成為提問的話題。”

他坐下了。他是辯護人當中最年輕的,其他人年紀都比較老。其中還有幾個老納粹分子,這點是漸漸###出來了。這些人使用著特定行話和固有推理,漢娜的律師一概不予理會。但是,他太浮躁,太急功近利,這對他的當事人必然造成損害;就像他的上述同事一樣,他們又臭又長的納粹腔調,對於他們的當事人也有百害而無一利。話說回來,他這一次的確贏了這個回合,審判長看來有點尷尬,對漢娜為什麼參加黨衛隊的問題,不再打破沙鍋問到底。但是,這個局面卻促成了一種印象,即她之所以加入黨衛隊,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不是迫不得已。這點對她不利,馬上就會見分曉。陪審團裡有人問漢娜,在黨衛隊裡面她希望做什麼工作。漢娜回答,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