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細膩瑩白,纖指如春蔥,摸上去應該如暖玉一般溫潤光滑吧。
女人的手天生就是光滑的,透著清韻與優雅,粗糙了,只不過是因為生活的磨難與堅強。
謝傅看著這雙熟練很多的手,看著這飄著香味的飯菜,心中暖極了。
突然謝傅發現她右手的手掌心有點發紅,甚至有點磨破皮的痕跡,憑謝傅的經驗,那是初次拿柴刀幹粗活才會的。
而她是個養尊處優的女人,那細膩瑩白的手背與發紅破皮的手心形成鮮明的對比。
“趁熱吃吧,別……”崔夫人突然發現了,半羞半怨問:“你看什麼呢?”這個李大人剛才的眼神有點像男人想要的時候。
謝傅抬頭看她,嘴唇剛動,崔夫人立即凜容道:“閉嘴!”
謝傅笑了笑,他沒明言,他知道崔夫人是個驕傲的女人,自己說出來只會適得其反。
崔夫人感覺自己幾乎是逃著離開,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又悄悄回頭看了一眼,他已經在埋頭吃飯了,眉頭卻依然緊鎖著,朗聲開口道:“是遇到什麼難事嗎?不如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
謝傅連頭都沒抬起來,淡淡道:“你幫不了我的。”
崔夫人惱道:“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
謝傅聲音有點冷,“我不是說過嗎?這是男人間的事情,女人少管。”
被如此小視,崔夫人頓時一氣,“你……別有一天來求我幫忙!”說著怒氣衝衝的離開。
謝傅一臉苦笑不得,肚子也確實餓了,吃著熱騰騰的飯菜,心想,你能每天給我端來飯菜,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又豈敢奢望你能幫我。
離開書房,崔夫人還一臉忿忿不平,嘴裡低聲罵著:“竟如此小看我,你吃的喝的,還不是我伺候著,晚上我不給你送飯,看你吃什麼,讓你也嚐嚐捱餓的滋味。”
人疾步朝縣衙大門口走去,卻是打算到離縣衙不遠的裁縫店拿衣服,前兩日她將平時備著不捨得用的上好綢緞拿了出來,拿到離縣衙不遠的裁縫店,打算給那些個孩子們做身衣衫穿。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是個女人,也是個母親,看著那些孤苦無依,衣衫襤褸的遺孤也感覺很可憐。
縣衙裡,大人的衣衫或許還能找出幾件來,小孩子的衣衫卻是真的沒有,春桃特意翻箱倒櫃才找出一兩件來。
許多孩子身上還穿著剛來時那身破舊的衣衫,原本還打算給他們把身上的衣服給洗一下,奈何根本沒有衣服可換,這會有新衣服換上,孩子們身上那身破舊的衣衫也就可以拿去清洗。
崔夫人離開縣衙,沒走多久,就發覺身後有個人在跟著自己,心中不屑:“看來自己也被別人重視了,成了重點監視的物件,這些人正事沒做一件出來,盡幹些鬼祟的勾當。”
別人至少還知道重視她的存在,這李大人卻反而輕視起她來,也不知道該說這李大人愚蠢還是自命不凡。
見身後那人一直跟著,崔夫人心中冷笑:“跟著唄,她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大大方方的敲起裁縫店的店門來。
其實這些日子裁縫店已經關門不做生意了,卻是崔夫人特意尋來,平日裡她根本都不必親自上門,都是讓這對盧姓夫妻到縣衙去給她做衣服。
此次親自登門,加上她縣令夫人的身份,再如何情況特殊,這生意這對裁縫夫妻也不敢不接。
很快一箇中年男子開啟了門,崔夫人問道:“盧裁縫,衣服可都做好了?”
中年男人應道:“我們夫妻兩人日夜趕工,都做好了。”
崔夫人笑道:“多謝了。”
中年男人連忙說道:“夫人太客氣了,我們夫妻二人平日裡蒙夫人多有照顧,這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