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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也引起了外殿候著的宮人婢女們一陣騷亂,小明子的聲音率先傳了進來:“陛下……”

“出去!”桓溪喝道,“關上殿門,孤有話要同言醫師說!”

我掙扎著想要抽出手卻被他死死握住,只好顫著嗓子問他:“陛下……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桓溪沒有說話,只拽著我的手腕往他胸膛拉了一寸,我重心險些不穩跌在他身上,只好將另一隻手按在床緣上半撐著身子。我欲起身卻因手腕牽制於他終是不能,我咬唇抬眸看著他,沒想到他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有這樣大氣力。

“現在,你終於肯看我一眼了嗎?”他問我。

我偏過頭,“草民不知陛下是何意。”

他緩緩說道:“我一直記得你對我說得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你說‘臣祝殿下一生平安康長,福壽綿延’,你知不知道,平安康長福壽綿延,若沒有你的話,這對我如凌遲。”

“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沒死,”他打斷了我的話,“那時牢房中清理出來十三具屍體,只有一具是女子,卻不是你。”他將我的手拉到眼前,讓我的掌心合上他的掌心,嘴角綻出一點蒼白的笑意:“你看,你的手比我小這麼多。”

我猛然抽回手起身,桓溪卻先我一步解開了面具後的繫著的帶子,我甫直起身面具就從臉上滑了下來。

猝不及防。

面具落在我腳邊,我怔然後退幾步,眼中俄然滾下淚來,我望著他哽咽道:“陛下……陛下還想再殺我一次嗎?”

“諾兒……”桓溪著急下了床向我走來,我伸手欲止住他:“你不要過來!”我繼續向後退去,“大公子不是我殺的,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任憑被你關進大牢中也不吭一聲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站在我面前,聲音中帶著暗啞,“諾兒,是我對不起你,你這次回來了,答應我不要走了。”

我偏過頭,努力將口中的苦澀吞嚥下去:“給你解了毒我就會離開,從此絕再不踏進陳州一步。”

“諾兒……”

“千千……你真是千千……”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桓溪的話,我的心口突然疼了起來。我木然轉首望向身後,只見一個綰了髮髻的女子向我走來,嫣紅的裙角在昏黃的紗縵中漸漸顯露。

我倏然間雙腿似乎失去氣力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顫著嗓音喊了一聲:“阿桑……”

她終於,還是知道了。

阿桑蹲下身抱住我,滾燙的淚水落在頸間卻格外冰涼,她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為什麼不告訴早點告訴她,為什麼當初不帶她一起走,我不知該怎樣回她,只能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對不起。我喉中苦澀,說不出別的話,除了抱著她一起哭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有時候,你越去想守著一個人不讓她受傷害到最後可能卻是傷害她最深。

只記得,那夜我和阿桑哭了很久,似乎將這半生的淚水都在那一夜流光。

翌日我收到的陳醫師的回信,他告訴我在陳州北面的君顧山上還有雪三藤的蹤跡,如今陳州只下過兩場雪,若我即刻起程的話大概可以採到。

我計算著日子,師兄如今查案不在陳州,我大概等不到他回來就要起程。

自從阿桑知道我還活著後就三天兩頭往我這醫閣裡跑,要我同她講講這半年在外面的經歷,我拗不過她,又憐惜她懷著孩子,便將其中諸如跳崖暗殺等驚心動魄的橋段隱去,只對她講了其中遇到的趣事,有些是親身經歷,有些是道聽途說。

“我在宛州時聽說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不好好待字閨中,卻一心想著要去做女俠,曾有位採花賊潛入她家,後來被她追著跑了半個九州,最後搞得那個採花賊神經錯亂去投案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