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騙錢,”陳太忠低聲嘀咕一句,大抵是因為有點心虛的緣故。
嚴格來說,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在騙撥款,實在是油頁岩這個專案,真的不好準確定位,因為這個專案一開始就是跟國家能源安全掛鉤一一這跟投資回報率什麼的,關係不大。
所以陳區長在跟白鳳鳴商量此事的時候,就含含糊糊地探討過這個問題,白區長也沒明確表態,只是說到時候國家不回購的話,咱就只能……少製造點。
這就是正副手之間有了默契,咱不談這個專案建好之後,會有多大的實際產出量一這個話題實在沒法說,迴避吧。
陳某人自從進入官場,從沒幹過這種只為要錢、目的不明確的勾當,所以他自己就有點、心虛,但是他執著地認為,他不是在騙錢一石油安全是必須要抓的。
既然別人都能抓,那我為什麼不能抓?不客氣地說一句,哥們兒做事的認真程度,只會比別人強,而且不會惦記著上下其手。
“我當然知道你想做點事,要不然不會這麼遮遮掩掩的,”黃漢祥嘿地一聲,笑了起來,“說得絕對一點,想搞油頁岩的,就都是騙錢的,那個油價目前就不可能承受,但去...?
說到這裡,他狠狠地瞪小傢伙一眼,“但是你偷偷mōmō地,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心虛,國家的投資可以騙,但不是你這麼騙的!”
“爸,”何保華無奈地叫一聲,您光顧著說怪話了,這這……還有外人呢。
“我”…我到旁邊喝點茶,”羅工一聽就明白了,雖然他也很想聽一聽,這國家投資該怎麼騙,可是何所長髮話了,他再坐得這麼近,就有點不識趣了。
“那我該……,怎麼騙?”陳太忠只能虛心求教了,“不過這個騙字兒,怎麼這麼難聽呢?”
“要理直氣壯地去騙,”黃漢祥倒真是毀人不倦,“首先,你要把你全部的方案都拿出來,嗯,你就需要這麼多投資……,”
“其次呢,你要有信心,成品油出來,成本會很低,不管別人信不信,你自己得先相信,哪怕可能略高於現在的油價,也一定要強調,從長遠來看,石油漲價是必然的……”
“明白了,”陳太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種事情,其實一點就透,“然後要說技術積累已經不得不搞了,再說一下這些資金保證就夠了,再有缺口我就自己籌命...…”
“錯了,應該說,這些資金還未必夠,雖然你已經籌備了不少,”黃漢祥糾正他的錯誤認知,“嘴巴一定要張大,大到足以表示出你的決心,大到他們不得不砍你,然後砍來砍去的,這事兒……就好辦了。”
“原來專案……,應該是這麼跑的,”陳太忠聽得再次恍然大悟,不就是忽悠人嗎?“我這是第一次跑專案要撥款,以後就知道了。”
“又錯了不是?”黃漢祥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油頁岩該這麼跑,別的專案,各是各的跑法,你不是跟範如霜熟嗎?問問她……她跑氧化鋁專案,敢不敢這麼搞?”
“說來說去,也就是您敢怎麼想,”陳太忠嘆口氣,這人和人真的不能比,有底氣和沒底氣就是不一樣,他來京跑專案,是沒命地藏著掖著,怕被別人發現了創意之後借鑑了去,人家老黃卻是建議,一定要吵得天下皆知。
這就是差距啊,他自嘲地笑一笑,“我這要啥沒啥的,真不敢這麼想。”
“你也知道自己要啥沒啥?”黃漢祥拿起啤酒,咕咚咕咚一陣猛灌之後,才打個酒嗝發話,“不光是我這麼想……,敢惦記這個專案的,都是這麼想的。”
陳太忠嘿然不語,他自是聽得出來,老黃這麼說,是嫌他來京城之後,沒有去黃家求助,但是陳某人也是要面子的,他不想有事沒事就去找黃家離了黃家的支援,就做不好工作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