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咽不下這口氣,”陳太忠哼一聲,“不過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儘快吧,我們這邊走程式呢,讓他爭取搶在程式前面吧……小雅那兒,還得你多照顧點。”
這話,算是給面子了,但是也沒給多少,可張煜峰還得領情,“我怎麼這麼倒黴,攤上這種糊糊事兒了,小馬那兒你放心,咱哥倆不見外的……我得趕緊回個話,就這啊。”
有些人的行徑,不需要經過法院,就能留給別人分明的印象,道德的審判,何嘗不是審判?雖然這審判結果,只是藏在眾人心中——這很正常,堅守道德是好事,說出來的就有冒傻氣的嫌疑了。
聶啟明這臨陣脫逃,在天南很多人心裡,都留下了醜陋的印象——雖然,他是央企的負責人,並不需要在乎天南人的印象。
讓這件事情塵埃落定的,是黃家人的電話,不過,打電話的不是黃漢祥,而是磐石省委書記黃和祥,他將電話打到了陳太忠的手機上,“小陳吧?我黃和祥。”
“黃……黃三伯你好,”陳太忠可是沒想到,黃和祥能主動地打電話給自己,好懸沒把黃二伯三個字叫出口,“歐洲一別,好久不見了啊。”
“去年我老爸生日的時候,咱們還見過,”黃和祥也是一省大員,說話不是很客氣,直接指出了他的謬誤之處,“你這年紀輕輕,記性可是不怎麼樣。”
“呵呵,”陳太忠乾笑一聲,心說我怎麼能想到好端端的,你給我打電話呢?用的也不是磐石的號碼,而是北京的,這不是一下沒想起來嗎?
事實上,他對黃和祥印象最深的,還是駐歐辦開張——這也正常了,老黃那時候是專門撐場面去的,至於黃老做壽那次,大人物太多了,他是個不起眼的,身邊的段衛華、田立平和章堯東三個廳級幹部就吃死他了,又碰到了趙晨那瘋狗,“黃三伯你又回北京了?”
“嗯,就要走了,”黃和祥說話挺乾脆的,卻也不跟他見外,“天南省移動那兒,差不多就算了,那邊不會再犯錯誤了。”
“咦,看把他美得,”陳太忠知道黃老三給自己打電話就沒好事,一聽說這麼幹脆利落地放過人去,還是不肯答應,“好端端地咬我一口,然後不再犯錯誤……就完了?”
嘖,就知道你小子是個刺頭,黃和祥從小到大,受的都是正規教育,非常講究官場裡循規蹈矩那一套,這種人,也就是他二十多歲在縣裡掛職的時候遇到過,以後再都沒有了。
所以,他雖然有點不滿意對方對自己不夠尊重,卻也多少能理解,不過,堂堂的中央委員被個小處長頂了,還是挺沒面子的,“那你要怎麼樣?”
哥們兒好像跟張煜峰說的是,有個黃家人來說話就行陳太忠猛地想起自己才說完的話,“好吧,黃三伯你都說話了,這次就算了,回頭我慢慢收拾他。”
“回什麼頭,他在天南呆不了多久了,”黃和祥聽他鬆口,就點他一下,“你這麼折騰一下,他都顏面掃地了,還怎麼再呆下去?”
這是大實話,聶啟明新官上任三把火,沒燒了別人,反倒引火燒身,動手的還只是一個小科長,想扳回這個影響,沒有三五個月根本不可能。
“現在走了不是挺好嗎?”陳太忠聽得也明白了,合著這是黃和祥跟別人又做了什麼交易了——起碼是賣了一個人情,心說我在這兒拼命,你坐著享受勞動成果?
“移動公司還在紐約上市呢,連著換老總,合適嗎?”黃和祥聽他這麼認死理,就有點不高興了,“你也在歐洲幹過,我記得你挺注意國際影響的嘛。”
“好吧,我這就安排,”陳太忠挺反感大家說的“大局感”,但是一說“國際影響”他就蔫了,他確實不喜歡被外人看了笑話去,“黃三伯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沒有了,”黃和祥心說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