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看，那扇窗的窗簾被放了下來。窗簾微微擺盪，裡面的人與物隱藏其中，神秘未知。

“林小姐。”

林雅書回頭，見是陳少卿。她定了定神，把方才的驚嚇掩蓋住。陳少卿手裡拿著一條圍巾，走近來，笑道：“林小姐，外面冷，你戴上圍巾，會好很多。”林雅書淡淡道：“不用了。謝謝陳將軍的好意。”陳少卿笑了笑，道：“林小姐還在生我的氣？凍壞了身子，可是你的損失。”林雅書一想，覺得也是，自己何苦與自己過不去，便伸手去接圍巾。但陳少卿沒有把圍巾遞給她，而是順手將圍巾替她圍上。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他離她那麼近，她的心慌了，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抓住圍巾，道：“謝謝陳將軍，我自己來便行了。”

冬日下午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林雅書緩緩地走著，陳少卿走在她的身邊。“林小姐，不知這些日子的飯菜還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林小姐吃不慣，我讓他們換幾樣菜。是南方請來的廚子，應該有南方的味道。”聽著陳少卿的話，林雅書不由得想起阿蘭微駝的背。她瞥了陳少卿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方才我碰見阿蘭了。她在廚房忙了半日，為了替你包餃子。她說你最喜歡吃她包的餃子。”陳少卿似乎沒有聽出林雅書的意思，點頭道：“阿蘭包的餃子確實比其他人包的好吃。我也不知為什麼，一樣的餃子皮，一樣的餃子餡。”林雅書心想，那是因為阿蘭把自己的愛也包進去了。“我家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讓很多丫鬟包餃子。”陳少卿笑道，“包好的餃子擺在一間大屋子裡。天冷，屋子彷彿就是一個天然的冰櫃，餃子放很久都不會壞。等到了正月，客人來了，打麻將的打麻將，看戲的看戲，有時候鬧到半夜，就下餃子吃。這些餃子，可以吃整個正月呢。”

陳少卿的這些話都沒有飄進林雅書的耳朵，她正在四顧環視，記住陳府的路。陳少卿笑道：“林小姐，我帶你去看看那間放餃子的屋子吧。你在南方一定沒見過這樣的情形。”林雅書還未答，前邊穿來一位小姐的聲音：“陳將軍，好巧呀，居然在這裡遇見你。”林雅書一看，就是放在與沈玉鳳等人同桌打麻將的那位小姐，心裡覺得好笑，這可真是好巧。陳少卿笑道：“李小姐，你好啊。好久不見。”李小姐踩著高跟皮鞋走過來，笑道：“陳將軍太忙，我來了府上幾次，都不曾得見。”說著，看了林雅書一眼，問道：“這位小姐是？”陳少卿笑道：“這位是林小姐，我的一位朋友，從南方來的。”李小姐上下打量了林雅書一番，笑道：“原來是林小姐。陳將軍的朋友真是一位美人，氣度不凡呀，像我們這樣的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陳少卿笑而不語。李小姐原以為自己如此一說，陳少卿必會反駁，說她自己不是庸脂俗粉，也算是一個美人的。哪知陳少卿什麼都沒有說，一臉的笑，像是預設了一般，她不竟又氣又愧，可心裡堵著一股氣，非要給自己爭個顏面的，帶著咄咄逼人的神情。

林雅書看出來了。她不想參合到陳少卿與李小姐之間，淡淡一笑，道：“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說罷，轉身便走。陳少卿欲趕上她，卻被李小姐拉住了衣袖。

雪娟跟在林雅書的身後，小聲道：“這個李小姐，迷上了我們將軍，三天兩頭往這府上跑，可是一心一意地想當將軍的五姨太呢。”如意捂著嘴笑，道：“不光是這個李小姐，那個裴小姐，周小姐，費小姐，魯小姐……個個都圍著將軍轉。別說小姐了，就是那些太太們，見了我們家將軍，也是極其嚮往的。”

林雅書在心裡冷笑，這個陳少卿又這麼好嗎？她不稀罕。

第十三章

臨近過年，請了戲班子來唱戲，陳府的人多半愛熱鬧，早早地便去了。林雅書原本只想待在屋裡，清清靜靜的，怎奈雪娟和如意勸了半日，無法，也只得前去。

戲臺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