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中的人們舉村歡呼著，甚至大多數人連口糧都不帶便瘋著往綠洲跑，固執的老人拗著說那是海市蜃樓，明明自己的眼睛也看到那是這麼的清楚，依舊不敢相信真的會有所謂的“神賜”！

“阿伯！阿伯！真，真的是土地啊！真的有動物啊！有大湖！有大樹！”孩童興奮的拿著一撮肥沃的黑土，或許沒有葉星施展的這場造化，他從懵懂無知的幼年，直到走不動道老死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能有這麼松筋的土地。

死犟的老人聽到孫孩兒傳來的信兒之後，兩眼空洞的說不出話，卻立刻回過神來，跌打滾爬著跑到鄰屋，老淚縱橫的跪在床邊，扒弄著被子。

“老婆子……老婆子……有，有綠洲了！有湖了！你快起來看看啊！”嚎哭的老人看著緊閉著雙眼的老太，不斷著搖著床。

此刻床上的老太逐漸張開了緊閉的眼皮，渾濁的雙眼卻意外得炯炯有神，幹皺的嘴唇微啟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老頭急忙將耳朵遞向老太，不敢有半點怠慢，生怕老太時間結束就這麼過去。

“老婆子！老婆子你說什麼？啊？！”老人緊靠在床邊，聽著老太將要說的話。

老太好像笑了一笑，嘴唇又微微啟道：“老頭子……你四十年前答應俺去帶俺看大海，看那盛茂的果樹，這下也算是完成你和俺的諾言了……”

微弱的如同蚊鳴，老頭如同恢復了四十年前的精氣神兒一樣，對著窗外狂吼道：“快！快！逆子！去找駝車！快啊！”窗外等候的中年男人聽到屋內老人的聲音，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不敢多問緣由，立刻趕著剛才的孩童去找駱駝。

像是剛剛的吼聲不是老頭髮出的一樣，老頭又流著淚撫摸著老太的臉，枯老的手掌微微顫抖著，輕聲對著老太哭道：“沒事兒，老婆子，馬上就帶你去，沒事，你睡會兒，啊……”

將全世界所有的溫柔留給床榻上的老太，不留絲毫多餘的感情給外物，哪怕這綠洲也對老人無關緊要，如此的激動只是想完成對這近百年愛人的誓言。

駱駝拉著一小木帳，顛坡的山路此刻不知怎麼的，意外的平穩，老人趴在老太的床邊，輕輕為她捋著銀絲一樣的白髮，眼看綠洲就在眼前，欣喜的老人對著老太說道：“老婆子啊……讓你久等了，拖欠了你四十幾年，今天才完成答應你的事兒……”

老太並未責備老人，既沒有睜眼也沒有回答，像是沐浴在春風中一樣，要把最後的精力，最後的目光望向老人與這綠洲。

葉星挑了挑眉，彷彿意念通著這世間的風一般，世上所在發生的一切無一不被他收斂眼中，脆響的響指聲又響起的一瞬，綠洲又不知大了幾個單位的面積，轉而取代湖水的是那汪洋，卻又為其旁造化出波光粼粼的湖水。

“葉道友，若是如此，倒不如做到底，為那世人添上幾年的壽……”

話未雙完，葉星便微微笑著示意石勇，石勇倒也不再言語。

“石大哥，沒有遺憾才是最充實的人生，人生在世若是為了活不斷拖延，為了活而活，這一聲也就是走過一遭罷了。這更是對其他生靈的不尊重，生老病死，本該順著來，若皆解除了輪迴，世間還不亂了套？”

石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繼續看了下去。

老人一邊催促著趕駝的男人卻又一邊罵著，讓他別顛到老太，男人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好在，不知為什麼，路變得絲毫不陡峭，自顧自的趕著駱駝，駱駝也如同吃了亢奮劑一般沒有絲毫疲倦，本該兩天兩夜的路程，硬是差不多第二天的中午就快到了，老太努力抬起頭呼吸著綠洲外圍的空氣，老頭生怕老太哪裡摔到碰到，撐起胳膊扶持著老太的肩膀。

葉星話雖如此，實則不然，無論是為老太清掃路障，還是拓大原本的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