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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交代一句“猴子,你在這兒等著,我一會兒來接你。”

到了總廠醫院,大夫們正在開會學習,大多數房間都空著,醫生辦公室也空無一人。我急的一個屋一個屋地敲門,此時才感覺到母親不在總廠醫院是多麼的無助。功夫不大,大夫總算從會議室出來,略一檢查後認為傷口很深,必須立即縫合。很快志勇被推進手術室,一個護士衝我叫道:“趕快通知你們父母過來,還得辦手續呢。”

第二章 1978(四)

我這才慌急慌忙地來到醫院辦公室,抓起電話撥了出去。聽到這個訊息後,母親大吃一驚,顧不上什麼學習討論,扔下手頭的事便火急火燎地騎著腳踏車奔了過來。她這個後悔呀,心裡像打碎了五味瓶般不是個滋味,讓十幾歲的孩子下著大雪去買煤,虧自己想得出。唉,這又該怪誰呢?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啦。我媽也是醫生,總院的人都認識她,辦完手續後她和我坐在門口的長條椅上默默地守侯著,一言不發。

“媽,都怪我,我沒有照顧好弟弟。”我愧疚地埋怨著自己。

“孩子,媽不怪你,一點都不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過了一會兒,我猛然想起了猴子,叫道:“噢,我差點忘了,猴子還在半道等著呢,我得去接他。”

“等等,”母親一把拉住正欲起身的我道:“這回千萬要小心啊,寧可那車煤不要了也不能再出事。猴子這孩子幫忙不小,晚上你讓他到咱家吃飯,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志勇縫完針後並沒有住院,大夫說不需要,母親在廠裡要了輛車直接把他送回了家。此後一直靜心調養,隔三差五的打打針換換藥,直至拆線。一個月後,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基本好利索了,但卻永遠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這也是他日後經常戴著墨鏡的緣故。儘管這件事表面上並不怨我,但從此之後它給志勇在工作、婚姻方面造成的麻煩,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隱隱傷痛。

(二)

父親梁慶祥坐在拖拉機上瑟瑟發抖,半個身子已經麻木,手還得伸出來扒著車幫,因為這時拖拉機已經開始上坡了。坑坑窪窪的土路讓車身左右搖擺,爬行得異常艱難,排煙管濃煙滾滾,發動機必須發出更大的怒吼才能使拖拉機“突、突、突”地勇往直前。車輪碾壓過的路上,黃土面子四處飛揚,弄得父親灰頭土臉,渾身像是剛從變了質的麵缸裡撈出來一樣。

快到了,前面半山腰上那一片雜亂無章的窯洞群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儘管路途遙遠艱難,但他心裡還是比較寬慰的,一是志堅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回家了;二是他有希望就此參軍,做為父親還有什麼比這更大的喜訊嗎?當兵是志堅夢寐以求的事情,也是全家人的希望。那個時侯參軍是一件讓人人都羨慕的大喜事,軍人在老百姓的心目當中有著崇高的威望和良好的形象。就連社會上的小青年都以擁有一件綠軍裝而感到驕傲,實在沒有的,想著法兒也得搶一頂軍帽戴戴。誰家的孩子如果當兵了,居委會的大媽們會鄭重其事地拿一塊“軍屬光榮”的牌牌掛在他們家門上,引來左鄰右舍一片羨慕的眼神。

說起這件事,現在想想還真有點陰差陽錯的意外感覺。那是一個多禮拜以前,十月二十五號,父親騎著腳踏車又一次來到轄區街道辦事處。這是一處設在衚衕裡的小院,只有兩排平房,簡簡單單其貌不揚。對他來說這地方再熟悉不過啦,每年不知要跑多少回。那時街道辦的權利很大,而且與每個人的生活慼慼相關,無論是婚喪嫁娶、添丁進口,還是上學就業、副食票證,都離不開這個地方。但為一件事跑了七八趟,對父親來說還是頭一遭。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還在農村接受再教育的大兒子和二女兒早點返城回家。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二章 1978(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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