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樓梯上依舊擠滿了學生,有的拼命往前跑,有的還是慢慢悠悠地晃。一個揹著書包,獨自一人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慢慢上樓梯的女生讓我想起了大一時的自己。也是這樣寂寥而散漫的身影。她一定還有不羈而茫然的表情。
讓我大吃一驚的是,教室裡幾乎沒有什麼人了。諾大的教室只1/6的座位上坐了人。
我出現在教室門口時,顯然讓大家都吃了一驚。我看見了蘇蕭,還看見了羅藝林。蘇蕭看到我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用來打招呼的那個詞是“稀客啊”。
從大二開始,每當我出現在課堂上,就有人用這個詞跟我打招呼了。我已經聽麻木了。不以為恥。但是這次,卻讓我覺得有一點愧疚感。
我大學四年,坐在凳子上的時間沒有躺在床上的時間多。面對書本的時間又沒有面對電腦的時間多。
過了這一年,我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裡了。這裡有明亮的陽光,清新的空氣,還有那麼多青春的面孔。
我意識到自己的校園時光越來越少了,過一天就少一天了,悵然若失。垂死一般的傷感。無能為力。
那天我在學校呆了一整天,回“家”後就對他說,我還是搬回去吧。我知道他是愛我的,他會尊重和理解我的每一個選擇。
75。豬狗不如的日子
寫到這裡,其實小說已經接近尾聲了。
我不想寫大四。因為回憶寫到大四,我那麼深刻地體會到我的大學生活就要終結了,我這才發現,我對這個校園,我對我的大學生活有多麼戀戀不捨。我不忍心回憶到結局那一頁。
大四的感覺,像小說忽然寫到結局那一頁。
大四是個有故事的季節。繽紛多采。你們還等著我來說,不是嗎?
那我先告訴你,我自己的出路。
在我四處忙著遞簡歷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時候,學校黨委宣傳部找到了我,因為宣傳部有一個留校的名額,院裡推薦了我。當時我幾乎是欣喜若狂,找過工作的大四學生都體會得到我當時的感覺。當然,院裡還推薦了其他人。另一個是學校最有名氣的寫新聞的女生。
是這樣的。院裡的老師跟我說了這事時,交代了筆試的時間和地點。接下來的事情比較出乎我意料。筆試前院裡的老師又通知我去他辦公室。
那位老師和藹可親的叫我坐下後,問了我一些基本情況,比如這四年的工作學習情況啊,發表文章的數量啊,最後,問了一句,你實習的時候在漢口是吧?那時,你住外面?
我沉默不語,強裝鎮定,心跳已經超過每分鐘一百。手心裡全是汗。我不知道學校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我想賴帳,又怕學校還真的有確鑿的證據,比如有一些我們在房間的照片什麼的,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人一著急,想象力就比較豐富,我甚至想到是不是哪個存心想害我的人僱傭了私家偵探。
失去留在黨委宣傳部的機會也就算了,萬一學校硬要追究我同居的事情,按照校規這可是要被開除的。我想起了2003年4月那塊德育教育宣傳版,想起了葉離。
我繼續保持沉默,心跳速度已經增至120下每分鐘。我沒有摸清楚這位老師的態度。他到底是要我讓出那個名額,還是要置我於死地?在我快畢業的時候給我安上一頂同居的帽子以開除我的學籍?
我的寒毛豎起來了。
不寒而慄。
他笑了笑,是那種官僚階級獨有的笑聲,從胸腔發出,在喉嚨眼聚攏,在鼻腔緩慢釋放,嘹亮動聽,親切可鞠。
接著他又問了句,聽說你大學四年都沒有上過黨校培訓?
他說這話,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進宣傳部門,尤其是黨委宣傳部門,如果連黨校培訓都沒有參加過,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