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雖然和蘭公子長得並不相像,但在這個夢裡他其實就是蘭公子,或者說,是經過我的眼睛和頭腦中的印象加工所生成的蘭公子。
——夢中的我無法看清男子的臉。
而在現實中,我也總是讀不懂蘭公子面上的神情。他看似很溫柔,在這份溫柔中又有著難以抹消的疏離。
我敬重他,認為蘭公子是我有生以來遇見的除了孃親之外對我最好的人,可又無法做到真正的親近與瞭解。
因為我無法承擔其中可能的風險——既害怕被厭棄,也害怕失去此刻安穩的生活。
所以說白了,我其實就是個懦弱的膽小鬼。
——但這是夢。
夢裡的我沒有這樣那樣的顧忌,畢竟我只是一縷飄飛的思緒,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也看不到我,除了……眼前的男子。
在他的身上,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而那種感覺的來源,恰恰在於——他雖然在某些地方給人的感覺像極了蘭公子,卻並非蘭公子本人。
所以我可以放下那些多餘的擔心。
所以,在聽到男子的詢問之後,我幾乎沒有什麼猶豫,自然而然地就和對方分享了我之前的那些夢。
當然我並沒有具體指出,自己在看到那些事情時用的其實一直都是第一視角。
而是簡單地告訴男子,我夢見過那個叫做喻輕舟的人。可在我的印象中,喻輕舟應該有個關係十分親近的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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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待喻輕舟極好,雖然言辭多是玩笑,卻在玩笑間不經意地流露出真心。
而喻輕舟也會認認真真地為師姐準備生辰禮物,更會因為女子的一顰一笑,一句若有似無的逗弄,而感覺胸中熱意上湧,一顆心像是擂鼓般地震顫不已。
我剛開始說起這些時並不很流暢,總覺得跟一個夢裡的人說起自己做的另一個夢,多少是有些古怪的。
可是後來,我說著說著漸漸就忘了當下的處境。
也許是回憶中師姐揮手告別時的神情,實在是讓我感到心中難過。
我記起了更多的事情。
記起在那之前她似乎還問我說,如果她不再是她,不再是師父的徒弟,也不再是我的師姐……等到了那時,作為師弟的我是否還會像當時那樣看她,為她送上每年的生辰禮。
我到現在都想不通,師姐不再是師姐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是我想,如果有機會回到那個夢裡,如果,我能夠從那具身軀之中發出自己的聲音,我一定會告訴她,就像師姐那時對喻輕舟說的那樣。
——都是一樣的,對我來說,師姐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一樣的。
只可惜,我並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就算回去了,也不見得能夠有機會把現在心裡想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而喻輕舟呢……
那時的他猶豫著沒有開口。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得而知。
但若是這喜帖上寫著的喻輕舟就是我以為的那個人,那麼他到頭來終究還是辜負了師姐。
如果是那樣的話,師姐呢?師姐現在又是在哪裡?是生是死,是否還算安好?
——對了。
我腦中有靈光閃過,如果明天喻輕舟成婚,作為師姐的她應該會受邀來觀禮……那樣的話,我就很有可能會親眼見到她了!
不是借喻輕舟的眼睛,而是用我自己的眼睛,堂堂正正地站在師姐的面前……就算她不認識我也沒關係,就算她看不見我也沒關係。
我是真的好想好想再見她一面,看看她如今的樣子,是否如我記憶中一般地颯爽美好。
我強忍下心頭的激動,試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