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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我在捉吊死鬼兒。”

頂著一副沒心沒肺的笑臉,乍一看到面無表情的他,感覺上就好像是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

不過隨即,阿六先生就聳著肩膀,耷拉下眉眼做出一副不情不願但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他長長地哦了一聲,真就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小冊子和筆。

接著躍下一步撤到車廂之外,低頭煞有介事地行了個禮道:“小的遵命,這就立馬滾回去趕車,還請少爺您該繼續繼續,切莫因此壞了心情。”

阿六先生一口氣說完,不等黎宵再次開口罵人就溜了個沒影。

門簾重新落下,不多時馬車也重新恢復了有規律的些微顛簸。

黎宵起身之後就一直抱著胳膊窩在角落裡,既不說話,也不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看著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而且不像是很好哄的樣子。

我透過掀動的側簾看了眼外頭的風景,距離花月樓還有一段路程,就這麼一路無言地糊弄過去,倒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黎宵具體是為了什麼生氣。

如果是因為阿六先生的調侃,那本與我無關,貿貿然出聲搞不好會無端受到遷怒。

如果是因為我……我自覺也沒說什麼值得黎宵生氣的,勉強拎出一點,也就是說了黎宵很重,他要是個姑娘家,我就一定立刻馬上向他道歉,可他也不是啊。

,!

如果是其他別的原因——

想到這裡,我放棄了思考,實在是可能性太多,無從下手。感覺黎宵似乎就是那種怎麼樣都可以找到理由生氣的型別。

好像是那種自顧自追著尾巴撒歡的貓貓狗狗,明明上一刻還開心地像個傻子,一副可以隨便靠近摸摸頭的可愛樣子,卻又會在你伸手的瞬間,冷不丁地扭頭咔嚓就是一口。

這一口或輕或重,主打的就是猝不及防。

就這麼僵持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突然覺得脖子側面靠後的位置有些刺癢。

其實這種感覺不是現在才開始的,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明顯了起來。

很想伸手去撓,但是在此刻無比靜默的氛圍中,感覺無論做什麼都會顯得很突兀。

但有些感覺,越是可以忽略,越是揮之不去。

——尤其是癢。

我一動不動地坐了會兒,只覺得那種感覺好像已經漸漸擴散開來。從脖子一直向著背脊和耳朵後方蔓延開去。

——不對勁。

我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衣服裡進了吊死鬼兒吧?!

吊死鬼兒是我家鄉常見的一種蠕蟲,一到天氣暖和的時候,就會扎堆兒地出現,吐著絲懸掛在樹木茂盛的地方,隨風搖曳,蔚為壯觀,因此又被戲稱為吊死鬼兒。

因此,村子裡的大人一到春夏之際就會告誡孩子們,要小心樹上的吊死鬼兒。

因為這種吊死鬼兒不僅會吐絲,身上還密匝匝地長著有毒的刺毛,紮上一下渾身就會刺癢個不停,無論是抹藥還是用水洗,效果都不大。

就是一種堪比酷刑的漫長折磨。

我隱約記得很小的時候被刺過一次,就那麼一小下難受得我好幾宿睡不安生,還是孃親一夜夜守在身旁,口中哼著那首小調兒,將我摟在懷中輕聲地安慰,才能在天明之前勉強入睡……

孃親溫柔的面龐在腦中一閃而過,我還來不及感傷,就被領子裡可能鑽進一隻吊死鬼兒的可能性給嚇到了。

也顧不得對面的大少爺再生什麼悶氣了。

扯著領子就開始在衣服裡找蟲。

結果伸手一摸,真的就在脖子側面摸到些許不平整的突起。

我心下頓時一涼,心道果然是吊死鬼兒幹得好事兒,這都開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