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可讓聰慧的她咽不下這口氣,更別說是乖乖進食了。
“我不吃。”任性,向來是她的特權。
他也不逼迫,更不勸哄,只是點出最實際的一點。
“別浪費糧食。”
羅夢輕眨雙眸,瞬間換了主意,刻意走上前來,仰望著身旁的少年,烏溜溜的眼兒盈著淡淡水光,用稚嫩的嗓音,輕聲細語的要求。
“那麼,你幫我吃。”她年紀雖小,卻己經明白,該如何善用天賦。
憑著粉雕玉琢的容貌,以及令人堪憐的無助神情,讓她從來都能如願,連最鐵石心腸的人,也無法狠心拒絕她。
向來無人能擋的絕招,遇著了沈飛鷹,競也沒了效果。
“這個季節還熱著,你刻意穿得多,隱藏消瘦的事實,到現在還沒人發現。”他理智的分析著,說的都是如鐵一般的事實。“但是,再持續不肯進食,過不了多久,堂主肯定會察覺,到時候他只會自責更深。”
穿著過多衣衫的羅夢,聽得啞口無言。
她會隱藏著心中盤桓不去的恐懼,就是不願意爹爹再自責。
她忘懷不了,在賊窩中發現她時,爹爹好用力的抱住她,罔顧旁人的眼光,當場嚎陶大哭,哭溼了她的衣裳與頭髮,更哭得她好不忍心。
沒錯,她佯裝得很好。
但是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沈飛鷹所說的每句話,都教她無法辯駁。她看著桌上菜餚,僵立了一會兒,再度抬頭時,再也無所掩飾,而是貨真價實的楚楚可憐。
“我吃不下……”她嘗試過,但是每一回,食物才入口,回憶就來勢洶洶,讓她噁心得想吐。有好幾次,她都匆匆告退,躲到無人的角落乾嘔。
“來,先坐下。”他徐聲說著。
羅夢捏著小小的拳,難得的順從,僵硬的在桌邊坐下。
“那些人逼你吃了什麼?”他開門見山的問,猜出她怯於進食,肯定有原因。她生來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從沒受過苦,最有可能的,就是匪徒擄劫時,對她做了什麼。
記憶太過清晰,她甚至不需要回想,稚嫩的身子顫顫如風中的春柳。
“包子。”
他沒有接話,保持沈默,不去驚破她說出恐懼的勇氣。
“那時,我好餓好餓,他們拿來一盤包子,就放在我面前。”那是她有生以來,初次體驗到何謂飢餓。為了求生,她只能拿起包子就吃。“直到我吃完一個,他們才笑著告訴我,裡面的餡是鼠肉。”
她驚駭的嘔了又嘔,不但吐出胃裡的包子,還幾乎把膽汁都嘔出來,耳畔盡是匪徒們的笑聲。
“剩下的包子呢?”他淡靜詢問。
“我沒有再碰。”只是想起來,她就腸胃翻絞,像是吃下的老鼠復活,用利爪一次又一次,颳著五臟六腑。
沈飛鷹終於抬起頭來。
他看著她的眼神,果然跟別人都不同,深深的黑眸裡,沒有疼寵與縱容,只有實事求是的堅持,比數十歲的老者更睿智。
“你應該再吃的。”他說道。
羅夢愕然而驚,難以置信,眼兒睜得圓圓的,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
“我吃過獸肉,很腥,溫熱的,帶著血。我一口又一口,把生肉吃進嘴裡,用力的咀嚼,還喝著溫的血。”他若無其事的說著,語氣就像是在談論天氣般自然。
因為他的形容,她的喉間,似乎也能感受到,腥甜的溫熱液體。
“是誰逼你吃的?”她追問。
“我自願的。”他一字一句的回答。“我逃進山裡,殺了一匹狼茹毛飲血。因為,活不下去,就是死路一條。”簡單的敘述裡,藏著太多過往。
她靜靜的聽著,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