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騰冷笑一聲,道:“好了,規矩講完了,咱們也該好好講一講人情了吧!”
李未央揚起眉頭,似笑非笑:“不知二伯父說的是什麼人情?”
郭騰臉上帶著一絲冷凝,道:“人家千里迢迢來尋找齊國公,難道國公爺不該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玉姬不發一言,只是默默地淚流滿面,如風中的弱柳般,哀悽欲絕地站在那裡,剛才還紅潤的臉色如今已經變得十分蒼白,惹人憐惜的模樣。郭夫人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郭騰這意思,是非要逼著國公府收下這位姑娘?憑什麼?自己的夫君自己最清楚,這些年在戰爭中救下的孤女弱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誰也不曾就這麼厚顏無恥地賴上來,難道救人還救出一把火來了嗎?
郭澄聞言,不由道:“不知二伯父所言,是怎樣的交代?”
郭騰笑道:“在救助這位梁姑娘的時候,齊國公可是攬住了人家的腰,可還記得嗎?”
齊國公面色陰沉,這少女如今不過十*,六年前也不過十二三歲,在他心中,著實和他的女兒沒什麼兩樣,她被人強行擄走,他一箭射殺了叛軍,將她救了下來,親自護送她回去,得知她是故人之女,便留心照顧,再加上他的親生女兒也是在病亂之中失蹤,所以他才對她多加了一分關懷,可卻沒有想到六年之後,這少女居然上門來尋這樣一個說法。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父親救過的人,全都是無辜的弱者,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婦也有少女,若是他們全都賴上門來叫父親負責,這齊國公府豈非變成收容之所了麼?更何況,當時這姑娘不過十二三歲,又在危難之中,竟然也如此懂得男女之妨,還真是不容易啊!”
玉姬早已不忿李未央說話語氣,惱怒道:“郭小姐,我敬重你是國公爺的千金,才會特別忍讓你三分,但並不意味著你可以任意羞辱我!我是好人家的女兒,你怎麼能話中帶刺?!”
李未央還未來得及說話,郭敦已經忍不住道:“你若是真要找人負責,當初那歹人擄走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為了保護貞潔自盡?難道我父親救了你,還救出一個禍患來了嗎?”尋常豪門富戶之中,若是真有小姐被人救下,固然也有以身相許的,但這件事情發生在戰亂之中,誰還管得了那麼許多,感激郭素都來不及了,哪裡會給他找麻煩?可這梁姑娘偏偏千里尋上門來,不是看中郭家富貴,受了人挑唆又是什麼?!
李未央看了郭敦一眼,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事實上,不過一個弱女子,父親留下她不要緊,可郭家那兩個兄弟一肚子壞水,李未央敢保證,今天齊國公若是心軟留下了這個女子,明天他們就會找人參他一本,說他戰亂期間淫人妻女之類的話……這樣的罪名,縱然是國公府也是承擔不起的!父親多年來的清譽也要受到影響!
宮中的事情敗露,他們竟然還不肯死心,這一對兄弟,還真是歹毒!
聽到郭敦說的話,郭騰冷笑一聲,道:“滿口胡言亂語!梁家父母全都是知書達禮之人,梁小姐亦自幼熟讀詩書,對於一個女子的閨門女訓,三從四德,最是知道,從不肯越規失禮一步。在白州的時候,不是沒有名門富戶向梁小姐求婚的,她就是不為所動,依舊戀著三弟,可見她報恩之心了。便是到了大都,為了防止別人疑心,耽誤了三弟的前程,我特意讓她用歌姬的身份進府,到了府內她更是很難越雷池半步,見了面生男子,別說是說話,連看都難得看多一眼,可以知道她極為看重貞潔!我府中的人,哪一個不說她賢惠溫淑的,似這般的女子,豈是金錢可以打動於她。我真是羨慕三弟,得到如此紅顏知己,你真是要好好珍惜啊!”
這一番話,把所有人都說得目瞪口呆。這郭騰字字句句都說梁小姐看重貞潔,所以才千里迢迢地來尋找齊國公以身相許,照著這架勢,若是齊國公不肯收下人